如果说在昨夜之前,他是因为诸多不确定性而暂且隐瞒,那为什么今天也还是不说?
夏耘忍不住又要开始胡思乱想,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门。
“夏同志?有人在家吗?”
砰砰砰的声响让她的思绪强制中断,她站起身走到门口,认出来人是大院门口服务社的同志。
“岗哨那边有人登记了要找你,现在人在招待所,需得你亲自去确认身份才能进入。”
往日里岗哨不能离人,有事都是他们代为通知到各家。
具体的流程程序夏耘并不太清楚,还以为是只需要登记就可以。
她点头表示知道了。
首都有事找她的人也实在是少数,虽说她昨日和那位季同志说过天晴了可以找她,但这来的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招待所建在服务社偏侧。
因为历史原因,也因为大院的集中便于管理,解放路上大院丛立。
但由于从前军事单位驻京办公区的改建和扩张,这里并不完全属于军区范围,却临近相应设施,也改建了一片胡同的房子作为招待所。
人不是当真要在招待所住下。
夏耘到的时候人就站在门口,她脚步顿了一瞬,转身就要离开。
“去哪?”
凌孝则嗤笑一声,“两次见面,你不都骂我骂得很爽吗?怎么?现在我都站你面前了,倒是变成缩头乌龟了?”
他几步把人拦住。
夏耘暗骂一声有病,根本不想和这种亡命之徒多费口舌。
可她往左走,这人就也向左,她往右去,这人又向右拦住。
“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知道找她的是凌孝则,她根本连出来都不会出来。
“不干什么,我们可是血亲,找你聊一聊有什么问题?”
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夏耘浑身的肌肉绷紧,几乎就要一巴掌扇上去。
“夏同志?需要帮忙吗?”
招待所的同志见两人的气氛不对,警惕地起身。
岗哨那边的官兵也投来注视。
“你紧张什么?在大院里我还能活活把你掐死不成?”凌孝则双手插兜,不屑地笑道。
夏耘咬了咬牙,勉强镇静下来一些。
军区那边能把他放出来,想来也是如他之前在审讯室所说的,已经和姚老达成了一致。
但第一次见面要弄死她,第二次见面因为他要被人弄死,哪次的记忆都极不愉快。
哪怕他费尽心思把身份过了明路,不会再冒险做出什么,她也很难真的放下警惕心。
“夏同志?”
“多谢,我没事。”夏耘不想把事情闹大。
和帮忙的同志道了谢后,她拉开距离道:“就在这里说,你想聊什么?”
凌孝则尖锐的神情收敛了些,“当然是来提醒你,你不是姓夏,而是姓凌。”
“小叔是怎么死的,小婶又是怎么死的,以前你不知道,可别告诉我,现在知道了还打算维持原状。”
夏耘扯了扯嘴角,“你想把我也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