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孝则上上下下打量了夏耘一番,目光在经过她脖颈的时候顿住。
然后他嗤笑了一声,眼里带着鄙夷,“看来当初不该让人收手,原来睡了你,就能让你死心塌地地被仇家戏弄,这桩买卖当真是好!”
夏耘的思绪还沉浸在凌孝则刚刚说的话中。
乍然的变换让她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等下意识摸上脖颈,意识到他看到了什么后,一股不知是怒火还是羞恼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这副表情做什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凌孝则乐意见她的愤怒。
“下药给柳家人,又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本来也是不明白,你说这秦老太太都被你给气晕了,这秦家的儿子为什么还能乖乖接受你的。”
“现在看来,有人暖床,花点心思还能让你这么卖命,何乐而不为?”
夏耘死死拉着领口,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
什么狗屁的国外留学,留了个什么?留了个满嘴喷粪吗?
她几乎就要控制不住情绪,却在深呼吸了几次后突然道:“堂哥,是这个辈分没错吧?”
凌孝则被这一声叫的一下愣住。
夏耘道:“九年前,你大概十六七岁,我那时也已经十岁了。”
“如果没有记错,大伯大伯母那个时候还常常称赞你,说你谦逊有礼,十分孝顺,是个好孩子。”
“但恐怕他们也不会想到,十年过去,你眼中的夫妻感情居然变成了睡和不睡,买和卖的关系。”
凌孝则脸色微变。
这句话一出,温情的叙述突然就变了意味。
再看夏耘,哪里有什么温情,根本从头到尾都是讥讽,“亲生的孩子变成了买卖的产物,也就是商品,简称东西。”
“那凌大少爷,你怎么不给自己开个价?放到街上看谁愿意买你!”
凌孝则愣了两秒,神情蓦然变得扭曲,“你!说!什!么!?”
夏耘被那阴鸷的眼神盯住,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被人羞辱到这种程度,不羞辱回去就不是她的风格!“怎么?耳朵聋了,还是受不了了?”
在凌孝则宛若要吃人的眼神中,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倒是我疏忽了,这个称呼确实不能安在你的身上。”
“毕竟你这种狺狺狂吠,实则脆弱得一碰就碎的,是连让人花钱去买的价值都没有的,又怎么能叫东西呢?”
“所以是我抬举了你,你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夏耘登时冷笑一声。
刚刚压抑下去的怒火成百倍千倍地涌上来。
她就是要告诉凌孝则,他惹错人了。
她不是受这个年代所限,羞于争辩对错的女人,羞辱过来了,她会加百倍地羞辱回去!
至于什么称赞不称赞的,她连凌父到底有没有兄弟都不记得,更别提其他。
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凌孝则暴怒地好似下一刻就要将她掐死。
夏耘几乎幻视了自己被绑架的那天,但只一句,要她就此退步,绝不可能!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岗哨终于发现了不对,“欸!你们在干什么!”
凌孝则眼神一顿,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你很好!”
“用得着你说?”夏耘嗤笑一声,知道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了。
当下怼完这一句,也不管凌孝则的脸色有多差,转身就走。
至于后者会不会追上来,她想在大院里,在岗哨的注视下,他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走回秦家的路上,夏耘的脸色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