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有些感慨。
老教授自己就是受到影响的一员,自然也知道那个时候,有多少人都是自身难保。
家里人要么被牵连得早就没了命,要么被一股脑送去农场,撑不撑得住全凭个人运气。
能有福气被人领养了,现在还能再见的,实在是少见得很啊。
夏耘愣了下。
周姨的朋友,说的是她的母亲孟庆如?
她心里的不安沉落下来,却立即又被不知名的愧意占据。
“我、我其实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她勉强笑了笑。
从穿到这个年代开始,她感受到的大多善意都是来自于原身的母亲。
可她被旁人提及时,被同孟庆如放在一起的时候,却只能让人联想到夏家的那些丑事,让人觉得她不如自己的父母,且只能给他们带来污点。
满头银发的老教授和蔼地道:“不记得也好,不说这些旧事了。”
“你的来意小周和我说了,只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只是个只会蒙头研究的老骨头,高层那边听我一分意见,但更多的,我也插不上手。”
夏耘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高层从复组之后,应该就有实权和类似顾问的分工。
一方负责背景核查,譬如家庭背景、社会关系、政治面貌的相关。
一方面负责学术水平和专业能力的评估了。
最初有关她的推荐名额被上报至首都,应当就是在前者被卡了。
而后通过下属招生办对基地发起诘问,被四两拨千斤地用加试试卷打了回去,而后才有了是否同意她入学的争议。
之后的拖延夏耘猜测有黄家的缘由。
毕竟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太过肤浅的论述或许能让这些被聘回的老教授有一丝新奇,但远没到为此坚决出头的地步。
“我这次来,是想请陈教授您帮忙,将有关加试论述部分的延展论文呈递到高层的面前。”
夏耘把手里的牛皮袋推到陈淑清的面前。
老教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把东西拿出来大致浏览了一遍。
虽说她并非相关领域的研究人员,但也能从论文的大体结构上看出些名头来。
“你这是……”她的神色一下严肃起来。
当下的环境,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下里,都不应该有能作为借鉴的资料才是。
夏耘对上那双审视的双眼,就当没有看出她本意,只是略有些窘迫地道:“是我的水平有限,让教授您见笑了。”
“但也要多亏了安城基地方面的帮助,否则我可能连这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话有些模棱两可。
陈淑清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是说相关的行文论述结构,是安城基地的某位教导的?
“倒是忘了问了,夏丫头你怎会走了安城基地的渠道,被推荐来了华北?”
夏耘顺势解释,“我是随军到的安城,因为对相关方面有兴趣,拜托我爸帮忙疏通,进了基地做个旁观学习的助理员。”
“三个月的时间,在孙老的身旁我也见识了很多,也是想继续学习,这次的推荐名额才会如此珍惜。”
这不就是走后门?陈淑清默了默,没想到她会这么实诚。
不过一个助理员,确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这份资料我可以帮你上交,但结果如何我无法给你保证。”陈淑清很清楚现在高层大多数顾问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