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她没有深入他的诱惑,心脏之中的阵阵疼痛,不过是被欺瞒愚弄的后果罢了。
皇宫一处偏僻之所,还未靠近,便已经有阴风吹过。
她脸色更白,这处地方她曾听说过,那些犯错的妃子还有宫里做错事的下人,几乎没有活着走出此地的。
曾经在宫内传着一道秘闻,进了这里的人,**损毁,灵魂化作怨气,然后被恶鬼吞噬殆尽,恶鬼在这巷子里盘旋不灭,直到这片宫墙湮灭,否则永无止境。
宋宁宁被吓得惨白了脸。
却不知人间炼狱的风貌,才刚刚开始呈现在她面前。
被扔去阴暗的牢狱,干草铺陈的地面下有不知名的生物迅速爬过。
宋宁宁反射性退缩至了牢房一角,等那些叽喳的东西复又安静下来后,她才回过了神,开始打量这阴冷之地。
她蜷缩着,双臂环绕在自己身侧。
好冷。
牢狱里的空间不大,只有一座狭窄的石台,周围都是一片死寂,她被独立关在此,隔着木质栅栏,还是可以清楚的看清隔壁牢中罪人们以一种蜷缩和颓靡的样子随意横陈着。
宋宁宁压下心中恐惧,朝那处打量,她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一些人的侧目,有人坐起了身,直直朝她看去。
那人本是一脸麻木的样子,在看到宋宁宁的那刻,却突然激动了起来。
他猛地朝她的方向爬过去,隔着木质栅栏向她伸出手。
宋宁宁被这般变故吓得猛地朝后退,白皙的肌肤差点被那人碰到。
眼前人的脸上满是溃烂的血痂,他一双眼中尽是浑浊,宋宁宁压下嗓子里的尖叫,看着他直直伸向自己的手臂上,也尽是凹陷的**,有一些还带着血肉残渣,冒着黄水的脓液发出阵阵恶臭。
宋宁宁忍不住,扶着石床干呕起来。
她浑身上下似乎都被爬满了小虫,头皮发麻,身子也止不住颤抖起来,愈演愈烈。
“皇妹皇妹是我啊我是你二皇兄啊宁儿你不记得我了么?”
听闻此言,宋宁宁瞳孔一震,她缓缓抬头,看向这个早已面目全非的人。
“宁儿,过去是二哥错了我也悔不当初,可皇室就是如此,若不是宋怀安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我们也绝不会是如此下场”
“还是妹妹聪慧,没被这大染缸浸染,变得如我们这般狰狞。”
“如今国破了,这般境地我也认了,好妹妹,宋怀安呢,他死了没有?”
二皇兄带着急切,提起那人,咬牙切齿起来,那本就狰狞的面孔此刻更是犹如恶鬼般的形容。
宋宁宁微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道:“他逃了”
那人猛地抓住木栅栏,狠狠道:“怎么让他逃了?所有皇族都被关在这儿了,怎么独他逃了?”
那人猛地冲向门栏,对着守卫的狱卒,声嘶力竭道:“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为何抓不住那贱人?快杀了那贱人,我要让那贱人生不如死!”
他如野兽般嘶吼着,很快,一道女子身影靠近了他,将他抱在怀中。
他这般的疯魔样子,才终于稍稍安静了些许。
“阿姐阿姐那贱人罪该万死阿姐”
二皇子在那女人怀中哭泣,后者轻拍着他的脊背,然后缓缓转头,看向了一脸呆滞的宋宁宁。
那女人的脸也是千疮百孔,脓疱愈合后的血痂密密麻麻,她的手背之上,也是那些令人作呕的**。
可她的眼神却在看向宋宁宁时温柔了起来。
可温柔之中,还带着一股渗人的寒。
“宁儿你终于也来了啊。”
第77章
朗朗读书声萦绕耳边,供皇家儿女读书的学堂,此刻夫子正细细查看着所有人的功课。
看到一篇文章,他摆了摆手,众人停止了念书的声音,他看向其中最具有政治天赋的那位皇子,缓缓问道:
“二皇子,你来说说你这文中所述,何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少年人摇头晃脑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平缓的江水可以助舟前行,但同样的水,若急流波涛,那么行舟颠簸,甚至覆没。江水若民,皇室为舟,民心稳而江山固,民心失则江山倒,故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