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名不是《玉兔记》么,怎的不绘兔子!
魏修晏有些负气地,将那话本子向床内一掷,正欲追出去解释。却忽然听见房门口传来她轻悦的声音:「儿的小字叫阿蓉……」
一时间,他仿佛被什么击中了要害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眼眸中骤然溢出的欢喜,将他的神情照亮。
「阿蓉……」他轻轻唤了一声,心中仿佛有桃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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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比那马车中的郎君还俊俏?」
此时,巷子口大槐树下的众妇人,围着张六嫂,正七嘴八舌地问着东西两院的八卦。
「当真,比真金还真!」张六嫂点头道,面色中颇有一丝得意。
这般俊俏的郎君,只有她一人有幸见过,其他人,啧啧,只能听她描述一番了。
「那是什么模样?」龅牙妇人仰头望天,实是想像不出,比黎元旭还俊俏的郎君,应当是个什么模样。
「我从前听人说过,京城素来有「青州美景天下传,魏郎容颜胜仙源」的说法,想来是不是同咱们京城的,大理寺少卿魏郎君一般好看?」一位圆脸妇人一脸兴奋地问道。
然而,此话一出,众妇皆噤了声。
这些妇人的家境,虽在寻常百姓中皆算是富足安乐,然而,却也是一辈子都未曾踏出过京城半步,又怎能见识过青州美景?
「可惜,当初魏郎君做探花郎时,我方嫁过来,还是个新媳妇儿,哪好意思去追马掷花……」龅牙妇人幽幽叹了口气。
「无妨。」惯会安慰人的圆脸妇人,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往后多去东西院瞧瞧便是。」
说罢,她二人对视一眼,眸子晶亮地吃吃笑了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六嫂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瞧那郎君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今日我进院之时,他二人还特地将卷帘拉下,生怕我瞧见一星半点儿的模样。」
这么俊俏的郎君,岂能让她们随随便便瞧了去。张六嫂心里,竟莫名生出了一股酸意,是以,就危言耸听了一番。
「啊?那这般说来,这小娘子当真是被娇养在此的外室了?」众妇面面相觑,眸子又被八卦之火点燃。
这句话,便犹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般,迅捷地在锦和坊的槐树巷子中,流传开去。就连晨起之时,家家户户一声接一声的公鸡鸣叫,似乎都在议论此事。
「这鸡叫怎的比平日聒噪许多?」
正值风口浪尖的东院中,阿昌揉了揉眼睛,看着蒙蒙发亮的东方天际,抱怨了一句。
然而,这些无法入耳的窃窃私语,到底还是被紧紧关在了东西院的大门外。平日里不甚外出的东院,自是没有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而西院里的杜时笙几人,日日早出晚归,与巷中众妇极少打照面,更是对此毫不知情。
如此,两院内的众人,仍是相安无事地过着寻常日子。
倒是时不时来造访的黎元旭,感受到了一丝异常。原本,每次经过槐树巷的巷子口时,他总觉脖颈儿好似被灼烧一般,然而今日,却并没有任何异样之感。
他掀起马车帘子,只见到一群妇人,正坐在大槐树下无聊赖地嗑着瓜子,倒也没什么异样。
可今日,怎生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黎元旭蹙了蹙眉头。
「六嫂,你说的那个俊俏郎君,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怎生从来不见他出门?」龅牙妇人看着远去的马车,有些不耐道。
「是啊,倒是那位小娘子,日日早出晚归。听说,是个开食肆的。」圆脸妇人附和道。
张六嫂面上有些挂不住,板起脸道:「你们若是不信我,我往后不跟你们说这些事情便罢。」
说罢,她还起身要走的模样。
众妇急忙将她拉住,作为槐树巷消息最灵通的灵魂人物,众妇哪能因为这一桩小事便得罪张六嫂?
于是,龅牙妇人赶紧上前拉住张六嫂,笑道:「我们是说,难不成,这郎君反倒是被小娘子养在此处的相好?」
此话一出,众妇又都噤了声儿……
「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