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唐文安日日早出晚归,就连戚千秋来了几次也都未能瞧见其人。
谒舍外几名侍童状似无意地瞥向屋内的唐文安,小声讨论着。
“文安公主都已堵了先生半月有余了,先生一直不愿见她,你说公主何必还要在这日日吃闭门羹。”
另一名侍童摇了摇头道:“要我说先生也是个倔性子,便是见上一面又如何,这般日日熬着我都睡不好午觉了。”
“先生在郊外隐居避世便是为了远离朝廷,与皇室之人再无瓜葛,都小些声响别让他人听到了。”
几名小童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尽管收着些声响,但还是传到了唐文安的耳中。
唐文安却也只是默默摆弄着茶具不做理会。
侍童的议论声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唐文安这才好奇地扭过头想看看原是发生了什么,结果只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外的孙明贤。
书案被大幅度的动作带动的发出响声,唐文安豁然起身,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外老人。
孙明贤五十辞官,现已十年有余,如今花甲年华两鬓斑白,一侍童在旁搀扶着这才站到唐文安面前。
唐文安细细端详着面前的风烛老人,头次升起了些许惭愧之意,却也只是一瞬便烟消云散。
起身朝人拱手作揖道:“文安叨扰先生歇息,望先生勿怪。”
孙明贤摆了摆手,被侍童搀扶着跨过门槛进入屋内,朝着唐文安回了一礼。
“殿下几次三番来拜访草民,若是草民再避之不见,倒是显得草民没个轻重了。”
孙明贤叹息一声,被侍童搀扶着有些困难的落座,伸手请唐文安坐于对面。
唐文安抿了下唇,瞧着对坐的人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孙明贤正欲开口却突然掩唇重咳,一旁的侍童立即递过巾帕。
“先生没事吧。”唐文安略带担忧的开口道。
孙明贤摆手表示自己无碍:“劳殿下关心,草民这是沉疴旧疾了,遇到些风气便会咳嗽上那么两分,并无甚大碍。”
唐文安这才安稳坐下,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殿下几次三番上门叨扰,想来是为了太学一事吧。”孙明贤开门见山的朝着唐文安说道。
唐文安也没有什么避讳,自己便是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索性就毫无顾忌回答道:“先生所言不错,本宫日日前来拜访先生,便是为了请先生担任太学讲师一职。”
都是心知肚明之事,孙明贤还要这般再问一遍,其实想来便是为了要拒绝此事。
但既然他孙明贤肯见自己了,那此事便也不会是无可转圜的境地,唐文安这般想着,脑海中不停试想着此人拒绝后,自己该如何开口劝说。
“草民愿意。”
“此事先生若有……”唐文安劝告的话语都已经脱口而出,脑子才刚刚反应过来孙明贤说的是什么。
一时间,长篇大论的话语全部卡在了喉咙当中,好半晌唐文安这才不确定的试探性开口。
“先生刚刚……是答应了?”
孙明贤见唐文安这副不确定般小心翼翼的小表情,难得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