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璎硬生生没有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而是无视了他的手掌,提起裙摆,径直往台阶上走。
储璎吓得浑身一颤,下一秒她就被放倒在床榻上,她“哎哟”一声,被床上的花生瓜子桂圆红枣硌到了背脊,生疼。
方才自己虽然失态,但是好在那二人没有当场与她相认,不然今日真的是她的死期。
终于,轻纱被挑开,储璎呼吸一滞,眼睫微颤仰头看着他。
陆聿衡再说,“夫妇第二,敬慎第三。”
滚烫的温度和十足的力道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侵袭而来,竟是将她的手完全的包裹住,毫无挣扎出去的可能性。
此时,陆聿衡的茶已经凉了,流泉和枫亭很明显的察觉到了陆聿衡心情变差,立刻小心翼翼起来。
“也许是装的呢。”有人小声阴阳怪气,“太子爷如此要面子,即便娶了不喜欢的姑娘,也会维持体面。”
她只好小声道,“那打个商量,你轻点行不行,为什么总是手那么重呀,很疼的。”
他仿佛早就料到储璎的动作,于是在她动作不对的一瞬,便强行捉住了她的手。
储璎得以顺利从大殿离开,继续乘彩轿去往太庙,接下来一切便是按照规制进行,储璎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的将自己该做的做到位。
也没这么痛!
陆聿衡沉默半晌,缓缓道,“快了。”
众目睽睽之下,储璎不免紧张,一紧张,脑袋上的东西就越发沉重,她往前一步,身形稍稍有些晃悠。
皇帝赐婚,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说过,她也是迫于无奈。
储璎站得笔直,视线透过盖头的红纱看向高处,影影绰绰能看到帝后尊贵又庄严的身影,周围一片肃穆庄严,储璎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在大殿上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从四面八方回荡过来,充满了惊人的压迫感。
她又有什么错?
“今日尔等大喜之日,身为母亲,本宫心中欢喜,身为母后,本宫需得多说几句。太子殿下龙章凤姿,承太祖遗风,威仪赫赫,德配天地。”
储璎双手撑在身后,坐在床榻上,看到这玉如意的侵入,竟有些下意识的恐惧。
直到最后,与八个男人见过面之后,储璎与那媒婆结了账,这才收拾东西走人。
随后,冰冷的玉如意,缓缓伸进她的盖头,将这红色的轻纱,一点一点的缓缓挑起。
储璎笑嘻嘻的上下打量男子,虽然面纱遮面,可笑意盈盈在眸间,她声音极为甜美,仿佛在诱惑什么一般,问那男子,“你对我有兴趣吗?”
皇后听她全部说对,微微蹙眉,似有些不满意。
田文羲与谢聆风双双面色一变。
陆聿衡一脚将那叛徒踹下马车,竟是第一次在雨中没有撑伞。
可她的手才刚刚接触到衣裙,甚至往上走的动作才刚刚露出苗头,储璎便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张温热的手掌飞快抓在了手心。
陆聿衡也不知道那帕子是做什么的,虽然也得了汪珏的那封信,可汪珏说了什么她也不清楚,万一就是说与她分道扬镳呢?
“那就这么说定啦。”
她听着陆聿衡沉重的呼吸声,知道这家伙必然不可能是因为抱着自己累了才这么喘,他察觉到什么了?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今日便罢了。”皇帝的话显然说给皇后听,皇后也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赶紧借坡下驴,“倒是如此,往后也有功夫。”
随后一个媒婆模样的女人领着一个男子来到她面前。
“好累,我不行了。”储璎闭着眼,“太子殿下,我的手脚都快断了。”
“那你说说看,《女诫》之中所言,应当如何做好女子的表率。”皇后开口道。
“你没有,按规制,此时必须携手,不可违制。”
她目前唯一暴露的便是那三张帕子和一封信,三张帕子只代表她送给男人的信物一大把,可是送给谁,陆聿衡怎么会知道呢?
可储璎骂又骂不过,打也打不过,这皇宫还是他的地盘,如今自己要嫁入东宫,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这储璎……脑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居然还能连上。
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实在蠢笨。
可在陆聿衡看来,却并非如此。
一旁的太监顿时明白了陆聿衡的意思,嗓音尖细,“礼成!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