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心情不好吗?”石岩小声试探。
“没有啊,我好得很。”储璎把手里的鱼食洒在水里,很明显仍旧在生气。
石岩咽了口唾沫,赶紧去枫亭那儿探头风。
去枫亭那儿一问,果然有情况,二位殿下似乎在里屋关着门吵了一架。
“吵架?居然有人能跟太子殿下吵架?”石岩再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我不是在做梦吧?”
“太子妃的能耐,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枫亭瞪了他一眼,却忽然听寻墨斋的门开了。
里头的官员们商讨了事务,鱼贯而出,各个都是面露难色,枫亭刚准备进去听陆聿衡的吩咐,却忽然发现里头还有人没走。
他脚步一顿,赶紧躲开。
门开着,陆聿衡声音森冷。
“这位……副指挥使,难道还有什么要事?”
“太子殿下对待下官,似乎颇有几分针对。”谢聆风面上带笑,却带着几分挑衅,“不知殿下有什么私人恩怨,如今才要公报私仇。”
“谢副指挥使。”陆聿衡缓缓起身,缓缓踱步,来到他的面前。
谢聆风个子与陆聿衡差不多高,可他在太子面前,却只能行礼半跪,便成了被陆聿衡俯视的状态。
气氛安静了下来,储璎缓缓的,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远离了他一点。
她说完,便开始搓手,“哎呀这里太冷了,我得回屋暖和去,妹妹,你还有别的事吗?”
她撇了撇嘴,“对了。今天那个生辰宴的请柬……阮明月,阮姑娘送来的,我拒绝了。”
“……啊,我……”
阮明月气得脸通红,“公公不用赶,我自己走。”
陆聿衡不动声色在她身边坐下,听着她轻声念。
说不定也不是来见她,或者,阮明月想请的,另有其人。
陆聿衡喉结上下滑动,缓缓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想要撕破这表面的压抑和平静,把事情摊开了揉碎了跟她讲清楚。
说太子妃对阮姑娘态度恶劣,半点礼数也不讲,阮姑娘满怀好心的去东宫请她去生辰宴,她不仅一口回绝了,还在大雪天把她赶出门,冻得阮明月病了好几日。
“自然是……”谢聆风自嘲一笑,“自然是没有的,是下官冲动了。
储璎放下手中的笔,皱眉,“她来干嘛?”
石岩看着阮明月的背影,挑了挑眉。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储璎都继续在他的书房继续念书,只是二人之间氛围越发奇怪,甚至有时有些莫名的尴尬。
“阮姑娘,请吧。”
储璎被他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身子一崴,差点从软榻上摔下去。
“我忘记了。”储璎语气没有往常那么雀跃轻松,令陆聿衡一瞬间便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储璎见到阮明月的时候,发现她果真是盛装打扮,头发梳得极为精致,上头的换佩叮当,每个都衬得她如一朵花儿似的,脸颊淡淡的红润,清透自然,远远看着像是被冻得通红似的,惹眼而令人心疼,近看全是胭脂画出来的。
当夜,陆聿衡回寝殿时,储璎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偷懒,反而正在对着烛光念书。
储璎像是舒服了一些,长舒一口气,自己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像是主动冬日里主动取暖的小动物,浑身放松。
流泉打了个哆嗦,他甚少见到陆聿衡如此生气。
陆聿衡挑眉看着他,冷冷一笑,笑容却温文完美,挑不出任何毛病。
“想亲自请您去她的生辰宴。”石岩小心翼翼道。
这姑娘,看似温和,实则颐指气使,相当的高傲,而太子妃殿下虽然看起来说话直接,但是脾气相当好,对他们下人就跟对待普通人一般,相处起来很轻松。
“诶……”阮明月话还没说完,便见一个方脸的小太监拦在了她的面前。
他可真会装,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心思究竟如何,如果不是因为看过他写的那首……情诗,她恐怕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京卫副指挥使与太子殿下,云泥之别,又何来的“私人恩怨”。
陆聿衡一伸手,把她抓住,重新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