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夫人说这酒南安城没有,让她尝尝。
她浅尝辄止,觉得味道略怪。
“我看裴夫人就不知道这酒的好。”有人笑起来,打趣道,“裴夫人年纪小,身子看上去也弱,怕是一人侍候裴大人都吃力。”
“家里下人多,万事不用我自己亲自动手,没什么侍候不到的地方。”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那位夫人笑起来,不少人也跟着笑。
施大人朝裴郅举杯,两人一饮而尽。其他也接连给裴郅敬酒,裴郅皆是来者不拒的样子,一杯一杯的酒下肚。
许是兴致到了,施大人说自己得了一幅好画,非要拉着裴郅去赏画。
歌舞不间断,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
施夫人不知和施如梅说了什么,施如梅悄悄地起身告退。也不知她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识的动作,临走之前回头看了顾荃一眼。
顾荃不动声色,心下猜疑不断,过了一会儿捂着心口作不适状,引来施夫人的关注。
“裴夫人这是怎么了?”
“我打小身子弱,人一多就胸口闷得慌。”她示意南柯扶自己起来,“我出去透个气,缓一缓就好。”
施夫人自是让她自便,眉眼间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暗道京中传来的话果然不虚,这位裴夫人的身体还真是弱。
她搭着南柯的手,到了外头。
不远处有个丫环像是在等她们,见她们出来后却什么也不说,转头就往另一边走。
“跟着她。”她对南柯道。
主仆二人跟着那丫环,七拐八弯的来到一处书房。
书房一侧厢房的门虚掩着,外面守着一个婆子,隐约传来施如梅的声音,“裴大人……”
南柯一马当先,上前制住那婆子。
顾荃则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门内,面色潮红的裴郅正靠在软榻上,以手撑着脑袋,似是在忍耐着什么,看上去极为不舒服的样子。
而施如梅应该是刚把醒酒汤放下,还没走到他跟前。
他气息略显不稳,“我说了不用,你出去。”
“这种送汤的小事,还能劳烦施二小姐,实在是不应该。”顾荃紧走几步,用手探了探裴郅的额头。
裴郅半掀着眼皮,眸色似是有些迷离,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有些没好气,“裴大人,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夫人。”裴郅手下的劲道紧了些,声音却轻了几分,像是在呢喃,“祜娘。”
这人好在还没有糊涂,还知道她是谁。
她看向施如梅,“施二小姐,虽说西南府同南安城不一样,但道理是一样的。非亲非故的,你一个未婚的姑娘家给已婚的男子私下送汤,实在是不太妥当。”
施如梅英气的脸上有些烦躁,不悦地道:“裴夫人不必与我说这些,我有我的打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抢别人的男人,也不会给人做妾。我们白夷的女子,不要男人,只要孩子。”
“施二小姐的打算,我一个外人知不知道无关紧要。我的男人只能属于我,他的孩子也只能由我来生。”
顾荃说的自然而霸气,所有的心思都在施如梅身上,自然没有看到裴郅在听到她这番话时,那瞬间翻腾的眼底。
施如梅的目光中似多了什么情绪,说出来话却仍然让人讨厌,“男人三妻四妾都属寻常,南安城可不是西南府,更不是我们白夷,你如此不容人,难道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