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有时间,和我们去庄子上玩玩?等冰层厚实了,一起带着孩子们去海子滑冰。”
“好。”
四福晋领着婆子们丫鬟们离开了。太子妃站在门口,遥遥地望着她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了,还是不舍得离开。
有小宫女来报:“李佳侧福晋来了……”她一转头,又是端庄得体的太子妃,脊背挺直,一身石青绣菊花的旗袍迎风站着,尊贵不容侵犯。
太子今天又出宫去小汤山近春园了,她知道了,只是知道了。
四爷得知,太子都没有去看老父亲,动了真火。中午安排女儿们在承乾宫和永和宫午休,陪着他们在宁寿宫用午膳,送去上学。下午一直在宫里陪着老父亲下棋,钓鱼,哄着老父亲开心。
康熙的心情好了很多,晚上领着所有孙子孙女们一起用晚食,送他们出宫,也没问太子的事情。
四爷回来府邸,琢磨什么时间将事情办了,老父亲托付给自己,不管太子怎么抗拒,总不能留着外室在北京,闹得满城风雨。
晚上和幕僚们商议事情,邬思道颇为担忧,言道:“不管怎么说,皇上不会为了养外室的事情对太子怎么样,养外室这点瑕疵,对于一个帝王来说,都是小事。但是,刘邦的私生子,是在成家娶妻之前,是在当皇帝之前,他是一个开国的皇帝,这又是不同。太子的事情一旦爆发,对于皇家声誉影响巨大。”
大清皇家,本来就被人喊“鞑子”。这么多年康熙一直努力和天下人证明,大清皇家自有文化和文明,家风很好。更有四爷对八贝勒的一番指导,现在人人都夸皇家家风好,皇上教子有方,一旦爆发太子养外室,那真是洪水决堤,大塌方。
可这很难办啊。太子一心护着……
在场的人都沉默。
饽饽瞄一眼躺在躺椅上,跟睡着似的的四爷,一张美的石破天惊的芙蓉面上尽是心疼,对上众人愁眉苦脸的:“邬先生,你说说方法。别人都不管皇家名誉,我们爷的性子不能不管。”
咳咳咳。
饽饽生气地一挑眉,挨个瞪一眼:“咳嗽什么。我说的不对?”
四爷也咳嗽,取笑道:“饽饽,这样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好主意?爷明儿再跑一趟小汤山,打晕了硬送她去盛京就是了。”
“凭什么?”饽饽愤恨的一句话就要出口,被高斌瞪回来。
毕竟是皇家血脉,他们真不好出手。不管是送走还是灌打胎药,都要皇家人自己动手。更何况还有太子!他们面对太子,只有跪着的份儿,还能做什么事情?
饽饽不甘心!不服气!拎着银酒壶给自己倒一杯酒,举杯猛灌,被呛的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就更气!
——太子妃伤了,皇家没有皇后,皇太后这么大年纪了,皇上也不好直接管儿子的外室事情,这事闹得,最后要四爷管,饽饽越想越恨得慌,在心里偷偷骂着真他娘的闹心!
幸好有赵国柱保证,再加上太子只顾给外室保胎,都没折腾什么。四爷一觉好睡,第二天一大早的,陪着一家人用完早膳,孩子们各自去学习,他去工部处理完上午的事情,正要出门去小汤山,王之鼎惊慌地跑来。
“四爷,四爷,出事了。”
四爷微微惊讶,在椅子上站起来,活动手脚。问他:“慢慢说。”
小厮常三喜领着官员们都退出去,关上了门。王之鼎凑到四爷跟前,小声说道:“那位,本来保胎保住了,太子殿下都回去宫里了,云锦园的那位去了一趟近春园,近春园那位,流产了。”
四爷惊讶了:“怎么回事?”
王之鼎更惊讶:“爷,嫉妒呗。云锦园那位是个狠人啊,整完了流产,还给宫里送去了一盆水仙那,要赵国柱亲自捧着,宋朝的海棠水仙花盆,老珍贵了。”随即双眼发光地高兴道:“爷,老天有眼,要他们这一帮子外头的先内斗起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
四爷并没有高兴的神色,他直觉,云锦园那位,有点问题。但那是太子养的戏子,他也不好过问。
“昨天顺天府审案子,怎么样了?李卫出来了吗?”四爷在椅子上做了下来,放松了身体,端着一杯茶用着,缓解了口渴,问他。
“爷,昨天顺天府审案子,很是低调。审讯完凌普的案子,施世纶要凌普七天内归还贪污的十万两银子,凌普答应了。判了一年大牢,凌普不答应,托合齐带着兵马去闹大堂,但是大爷八爷等人去帮忙施世纶,最终凌普被押送顺天府大牢。接着审讯皇庄案子,九爷和十四爷亲自提着十多个犯人到大堂,说‘之前不知道,早知道这伙儿人犯事,早提溜来了……’”
四爷听着,明白几个兄弟都要利用机会,互相打压。
正听着后续,胤祥领着李卫来了,李卫一进来就“扑通”跪下来哭道:“给四爷惹事,李卫知错。请四爷责罚。”
四爷看着他们,透了一口气道:“你是极伶俐的人,这一条很招我喜爱。但你既然做了官儿,应该懂事了,不能总是孩子气恶作剧。”
胤祥想起自己方才李卫在路上说的话,不禁一笑,正要说话,李卫发誓道:“是,跟四爷,不能胡来。只是四爷,这件事,真的不是李卫挑起来的。”
“不是你挑起来的。但过程那?结果那?”四爷皱眉叹道:“去太医院看望几个受伤的学生了吗?”
王之鼎一愣。听说这个李卫一贯十分不拘管,不想到了爷门下又做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