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远征军的战俘营,几名叛逃巫师正被固定在改良的体验装置上。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痴呆般的笑容。
“我已经下令,将初级版本应用在第四象限的战俘营和我们内部的逃兵身上。”
“一方面能够轻易的获取到足够情报,也能让他们在永恒的、无法挣脱的‘幸福幻梦’中忏悔。
这可比单纯的死亡要仁慈,也有效得多。”
“至于塞德里克本人……”她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他的行为违反了安全规定,但提交的事故报告和数据确实很有价值。”
“我决定将其禁足在第七层直到项目结束,但项目继续由他全权负责,资源权限上调一级。”
不仅没有因为造成重大事故而受到惩处,塞德里克反而获得了更高权限和更多的资源。
这个决定,让罗恩感到意料之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在卡桑德拉眼中,那些年轻研究员的牺牲,那些战俘的痛苦,都只是获取“成果”所必须付出的可接受成本。
这就是她“结果导向”的实用主义。
“你应该庆幸自己当时选择了退出,罗恩。”
卡桑德拉的语调重新变得轻松:
“否则以你的平衡理念,可能很难适应项目的发展方向。”
这句话如同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罗恩内心最敏感的部分。
他的“平衡理念”,在这位征服派领袖眼中,显然被视为某种“弱点”。
一种会阻碍“进步”的过时坚持。
“看来我之前的占卜,确实是正确的预警……”
罗恩在心中自语,同时庆幸自己当时的明智选择。
如果继续留在项目中,他现在无论是顺从还是抗拒,都会面临比如今糟糕得多的境遇。
此时,卡桑德拉也并没有就立即结束通讯。
她双手交叉,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凝视着罗恩。
“说了这么多我们的‘进展’。”她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压迫感:
“现在,该你了,罗恩。
你在观测站待了又待了这么久,想必也有一些……收获?”
“对塞德里克的项目,你还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
罗恩能感受到,卡桑德拉正在评估着自己的立场。
是继续保持那种“学术上的分歧”,还是已经转向了更加危险的“理念层面的反对”。
在巫师们的理解中,前者是可以容忍的不同观点,后者则是必须铲除的威胁。
“首先,我必须向塞德里克巫师,表达最真挚的敬意。”
罗恩的语调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钦佩:
“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理论转化为具有实际应用价值的成果……这种执行力确实让我自愧不如。”
他稍微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来表达内心的“震撼”:
“特别是他对痛苦和快乐机制的量化研究,这种将主观体验转化为客观数据的方法……简直是认知学领域的革命性突破。”
卡桑德拉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罗恩注意到她手指敲击的节奏慢了一些。
这是她在仔细分析对方话语真实性的习惯性动作。
“至于我这边的研究……”罗恩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