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极渊之下,那座沉睡亿万年的“元始核心”??传说中一切法则诞生之处??首次出现了裂纹。裂缝中逸出的不是能量,而是一缕缕若有若无的低语,内容竟是各地普通人最近提出的问题。
有人听见孩子问:“妈妈,梦里的蝴蝶是真的吗?”
有人录到老人喃喃:“我这一生,到底算不算活过?”
还有流浪汉对着星空喊:“有没有一个地方,允许我什么都不证明?”
这些声音汇聚成流,冲击着元始核心的壁垒。
某夜,阿念梦见自己重回终问之门后的空白空间。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已种下土壤,浇灌以痛,光照以诚。
>现在,轮到世界自己生长了。”
醒来时,他发现枕边多了一枚铜钱??正是最初由小女孩拾起的那一枚。它静静躺着,表面光滑如新,再也看不到“轮到你”三字。
但当他拿起它,耳边却清晰响起三个字:
>**“继续问。”**
他笑了,将铜钱放入桃树根部的石匣,与《问律》并列。
从此,问壤不再只是一个地点。
它成了一种状态,一种精神,一种流动的存在。旅人路过此处,哪怕只是饮一口井水,也会莫名想起某个长久回避的问题;学者在此停留一夜,便可能推翻十年研究成果;罪人踏入边界,常会不由自主说出从未承认的过错。
人们开始说:“不是你来到问壤,是问壤找到了你。”
多年后,新一代孩童已不知“问狱”为何物,只知每年春日要来桃树下挂一个问题。有个七岁男孩写下:“为什么大人总说‘别问了’?”他的母亲看到后,当场落泪,当晚便辞去官职,回到家乡创办第一所“自由问学塾”。
而在遥远的未来,考古学家发掘出一座深埋地底的城市遗址。墙壁上刻满问题,时间跨度长达千年。最深处的一间密室,摆放着一本腐朽的册子,封面依稀可辨:
>**《问始堂?第一年记录》**
翻开首页,第一行字迹稚嫩却坚定:
>“我叫阿芽,今天问了老师一个问题。她说我不该问。可我还是写了下来。因为我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心会烂掉。”
册子末尾,有一段后期添加的文字,笔迹苍老而稳重:
>“此地即起点。
>所有问题皆神圣,
>唯一禁忌是沉默。
>若未来之人读至此,请以你的问题,续写我们的故事。”
风穿过废墟,吹动残页,仿佛千万个声音在低语。
而在宇宙某个角落,《答》书最后一面缓缓浮现终章:
>“当最后一个敢于发问的灵魂消逝,
>星辰也将熄灭。
>因为光明,本就是黑暗中最执着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