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野樱已开满山坡,花瓣随风飘入庭院,落在猫的毛线衣上,落在苏晚的蜂箱边,落在那本始终敞开的速写本上。
最后一片花瓣,轻轻覆盖在青年画过的桥头侧影上。
夏至前一天,气象站再次发布异常报告:“无答台”周围空气中,《摇篮曲?零号》的频率波动达到峰值,持续整整七分钟,随后骤然消失。
科学家们争论不休,有人说是地磁扰动,有人怀疑是人为干扰。
林知遥只是笑了笑,将报告打印出来,夹进阿?的日记本,放在Hope-01的最后一则日志旁边。
那天夜里,她梦见自己站在宇宙的十字路口,四面八方漂浮着无数声音化石。每一块都刻着一句话:
“我后悔嫁给他。”
“我希望爷爷早点走。”
“对不起。”
“我听到了。”
“我在等。”
“你不必回应。”
她伸手触碰其中一块,里面响起青年的声音:“你看,我们从未真正失去谁。我们只是学会了,用不同的方式活着。”
她醒来时,晨光正照在床头铁盒上。她打开它,取出一卷旧磁带,放进录音笔。
“今天夏至。
阳光最长,影子最短。
有人说,这是光明战胜黑暗的日子。
可我觉得,正是在这一天,我们才最清楚地看见??
影子,也是光的一部分。
就像遗憾,也是爱的一部分。
许星临,青年,苏晚,还有所有在这里留下声音的人??
谢谢你们,让我明白:
人生之所以能随心所欲,
不是因为一切都能掌控,
而是因为,我终于敢放手,
让某些事,永远悬而未决。”
她按下停止键,将磁带投入铁盒。
窗外,第一缕夏阳穿透云层,照在湖心未冻的水域上,那一圈如眼睛般的水面,轻轻眨了一下。
风穿过山谷,带着未命名的情绪,奔向下一个愿意发生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