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大约开了一个小时,各个方面的问题,都事无巨细的聊了一下。
其中江晚意也记录了一些,并在会议上都提了出来。
陈远也能看出来,不管是老张还是肖立东,都想尽心尽力的做好这件事。
毕竟学。。。
夜很深了,城市的声音渐渐沉寂。陈远坐在儿童房的小木椅上,守着熟睡的远远,手里攥着那条湿透的毛巾,一遍遍轻轻擦过孩子的额头、脖颈和手心。退烧药起了作用,体温终于稳定在三十七度二,但小家伙呼吸仍有些粗重,偶尔发出几声梦呓般的咳嗽。
他低头看着儿子的脸,小小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颤着。这孩子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母亲,可每次发烧,总会迷迷糊糊地喊“妈妈”,然后哭着扑进他怀里。陈远不懂医学,只能笨拙地抱着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哼着记不清歌词的儿歌,直到孩子在他肩头安静下来。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林姨】:陈总,医院刚打电话来,说今天下午那个刷差评的IP地址查到了,是从咱们学校计算机系实验室一台备用机发出的,登录账号是张子航。
陈远眉头一拧。
张子航?孟朝旭同班同学,学生会外联部前任副部长,去年因为项目资金分配问题跟他吵过一架,后来被刷出核心团队。那人一直不服气,曾在饭局上放话:“等你栽跟头那天,我一定录下来发朋友圈。”
没想到,他真动手了。
陈远没回消息,而是直接拨通了孟朝旭的电话。
“喂?”孟朝旭声音沙哑,显然已经躺下。
“张子航用系里实验室的设备发动网络攻击,证据拿到了。”陈远压低声音,“你现在能去一趟机房吗?我要原始日志备份,还有监控录像。”
“现在?”孟朝旭愣了两秒,“兄弟,都快凌晨一点了……”
“如果明天早上新闻头条写着‘大学生奶爸涉校园暴力致女友流产’,你觉得还来得及补救吗?”陈远语气冷峻,“有人想把我往死里踩,我不反击,就是认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翻身下床的声音。“行,我马上过去。钥匙我有。”
“小心点,别被人发现。”陈远叮嘱完,挂了电话。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月光洒在楼下花园的小秋千上,那是他亲手组装的,油漆还没干透时就被远远发现了,兴奋地尖叫着要坐。如今铁链有些生锈,但他一直舍不得换??那是他们父子第一个共同完成的“工程”。
手机再次亮起。
【田雨薇】:发布会视频上了热搜第一,央视新闻客户端转发了你的讲话片段,标题叫《一个父亲的创业宣言》。很多母婴博主自发开始科普国产奶粉发展历程,有人说你是“理想主义疯子”,但也有人说你是“这个时代最缺的那种人”。
陈远盯着屏幕,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知道这场舆论战还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热度一旦起来,就会引来更多审视、质疑甚至恶意解构。接下来几天,肯定会有记者蹲守在校门口,试图拍到远远的照片;也会有自媒体编造他“借丧妻博同情”“炒作洗白富二代形象”的文章;更难防的是那些匿名帖,打着“知情者爆料”的旗号,扭曲事实、煽动情绪。
但他不怕。
因为他早已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凌晨三点十七分,孟朝旭发来一条语音:“搞定了。日志显示张子航昨晚九点四十六分远程登录实验室主机,上传了一个自动化脚本,定向刷爆你团队发布的所有预热视频。监控拍到了他进出机房的画面,时间吻合。我已经把数据加密传给公司法务,顺便顺手恢复了他电脑回收站里删掉的聊天记录??他跟某个营销号签了三千块的推广协议。”
陈远看完,回复三个字:**做得好。**
随后他打开邮箱,将全部材料打包,抄送律师、校纪委、网信办举报平台,并附上一句话:“请依法处理造谣诽谤行为,同时恳请保护未成年人隐私。”
做完这些,他轻轻推开儿童房门,生怕惊扰了梦中的孩子。远远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什么,小腿踢开了被子。陈远走过去,重新给他盖好,指尖触到那柔软的脸颊,心头忽然涌上一阵钝痛。
他曾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扛住一切风雨。可在这一刻,他只想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大哭一场。
第二天清晨六点,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客厅。陈远正在厨房煮小米粥,锅盖边缘冒出细密的白汽。他穿着一件旧T恤,袖口磨得起毛,头发乱糟糟的,完全不像昨夜发布会上那个气场全开的企业家。
门铃响了。
他擦了擦手去开门,门外站着江晚意。
她穿着浅灰色风衣,拎着一个保温袋,脸色略显疲惫,眼神却清澈坚定。
“你怎么来了?”陈远有些意外。
“听说孩子发烧,我来看看。”她说得很轻,像是怕吵醒屋里的人。
陈远侧身让她进来,顺手关上门。“烧退了,刚睡着。”
江晚意点点头,把保温袋放在餐桌上,打开,是一罐炖好的雪梨川贝汤。“我妈熬的,说小孩子咳嗽喝这个比药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