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是日后再犯我手上,看不扒了你的皮!”老马严词逐人。
现下,跪伏轿前那黄三儿,深惧非常,哪儿还有讨价还价的底气。
几尽屁滚尿流般,与之刚下世故谄上,游刃有余完全脱了相。
紧着夹两条腿,慌不迭地一溜烟儿就落跑矣。
此事毕,马为民燥着一颗心,悬在胸口,也较再没功夫絮烦这些。
不由急慌嘴儿,亦紧促长随轿夫等,朝去那搭事同处扬州公办,闫知府,闫应元家院终是急奔而去。
是夜,一轮明月当空挂,扬州城里,歌舞不尽,流转风华。
世人皆道,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定扬州。
二十四桥去,歌馆续无休。
萧瑟琵琶曲,难闻风雨破阵声。。。。。。
急促促,约是再又小半时辰功夫。
马为民一行随众几人,撵抬着轿子,是穿巷过街,累死累活,好容易罢了闹市之风月,渐入东城,抵近民巷闫宅前头。
“老………………,老爷,唉呦喂,累。。。。。。,累死我了。”
“到,到啦,闫知府家,终算是到了。”
随来府上长随,大气小喘的,裹头的黑布巾都跑散了,才堪见着闫府家门,遂方又紧张罗马为民轿内知道。
“快,快快,落轿,落轿哇!”
马为民也慌手不迭,亦不待是轿压停稳,其个浑圆肚皮,就急是挺着跟轿中趔趄闯出来。
其人脚下一个拌蒜,当一跤摔到地上,也浑然难顾。
眼前的闫府,说是府宅,其实呀,不过弄巷里一处民房罢了。
本来他闫应元一省知府父母官,再不济,困居知府衙门内条件自也不会太差,朝廷理制规程在那儿呢,四品官该有待遇,当是一样不得少。
可,怎奈是其家北来投奔这个闫父,亦就黄河边上,得同萧靖川叙有一面之缘那一闫翁,其人本就是个认死理儿的主儿。
他自怀道理,不愿是跟同儿子住进衙门,理说不该占此便宜。
一分一毫,民脂民膏是也。
遂百般不依顾,强拗着非要自城内寻一民房,进住踏实。
闫应元无法,也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子。
所以平日晚间,这扬州的闫知府哇,也就随父住了民巷民房了。
朝廷俸禄有限,他闫应元又乃清官直臣。
好,这宅院,也就陋巷寒酸的多。
纵是马为民同僚之谊,往昔多番,也较好心想是替他择买别处,可,亦都被闫氏父子厉言婉拒。
一来二往,也就只好随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