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455章 阁老们的手段（第2页）

“我想起来了……”他喘息着说，“我不是第一次参与这件事。”

沈清璃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你说什么？”

“我不是宋应星。”他睁开眼，目光深邃如古井，“或者说，我不只是他。我是第七代‘执问者’，每隔百年，当新坛即将觉醒时，前代意识就会通过‘归问云库’投射到某个宿主身上。而真正的宋应星，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于澄心会的秘密清除行动。”

沈清璃脸色煞白：“那你现在是谁？”

“我是所有未能说完的问题的集合。”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自己的太阳穴，“我是那个在课堂上举手却被罚站的孩子，是那个写信给总统却收到模板回复的青年，是那个发现数据造假却被迫沉默的研究员……我是千万个‘不敢再问’的灵魂，借着这一世的身体重新开口。”

海风再次吹起，带着咸腥与灼热。远处，那道光柱开始收缩，最终凝聚成一本半透明的书，缓缓落入礁石凹槽之中。封面依旧空白，但这一次，右下角多了一行不断变化的小字：《续问录?贰》。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同步发生异变。

东京那家小书店里，金融高管正为一名盲童朗读孩子们寄来的问题。当他翻到一张用盲文刻写的纸条时，整本书突然发烫，书页自行重组，生成一段全新的章节??标题为《关于公平的十三种悖论》。更诡异的是，书中夹着一片干枯的樱花瓣，花瓣背面写着一行不属于任何现存语言的文字，经AI破译后显示：“你的愧疚，正是觉醒的起点。”

巴黎的心理老师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视频：联合国儿童权利委员会的大厅内，所有代表面前的麦克风突然集体开启，播放出一段录音??那是数百名非洲难民营儿童的声音叠加而成的独白：“我们不要施舍，我们要被听见。如果我们的问题不重要，那你们的政策为何要假装回应？”视频末尾，镜头扫过主席台，墙上投影赫然是“第七十五坛”的坐标位置，精确到经纬度。

而在撒哈拉沙漠边缘的一个游牧部落中，一位老酋长梦见自己走进一间金色书房，书架上全是用沙粒写成的典籍。他随手抽出一本翻开，发现里面记录的竟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童年秘密：他曾因饥饿偷吃过祭祀用的圣羊，事后用谎言掩盖，导致族中祭司被处决。醒来后，他在帐篷外发现了那本书的实体??由风沙自然堆积而成，风吹即散，但每一页的内容都与梦中一致。

“这不是惩罚，”他对族人说，“这是宽恕的前提。”

回到吕宋海岸，沈清璃蹲下身，小心翼翼取出那本《续问录?贰》。刚一触碰，书脊立刻渗出细微的血丝般的液体，顺着她的手指蜿蜒而下，在沙滩上形成一幅微型地图??标记着全球尚未激活的六个潜在坛址：一处位于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下的古代城市遗址；一处在喜马拉雅山脉某条无人知晓的冰川裂缝中；还有一处在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坐标恰好与传说中的蓬莱废墟重合。

“它们在等待合适的提问者。”宋应星说，“不是知识最多的人，而是最诚实的人。”

“可什么是‘诚实’？”沈清璃抬头看他，“在这个连梦境都能被算法预测的时代？”

“当你愿意为一个问题承担后果时，那就是诚实。”他轻声回答，“比如，那个辞职开书店的男人，他放弃了百万年薪，只为守护孩子的疑问；那位心理老师，她冒着职业风险上传作文，因为她知道沉默等于共谋。真正的诚实，是从‘怕’走向‘敢’的过程。”

话音刚落，海底传来一阵低频震颤。潜航器残骸附近的岩层开始龟裂，一股暖流涌出，携带大量气泡升向海面。透过护目镜，他们看到宫殿外围的银色纹路突然加速流动，如同血管扩张。紧接着，一道新的碑文从黑曜石墙面浮现：

>“第七十六坛候选条件：一人自愿放弃所有答案，仅持一问前行。”

沈清璃呼吸一滞：“这意味着……必须有人彻底切断与现有知识体系的连接？”

“不只是知识。”宋应星望着她，“还包括身份、记忆、甚至自我认知。你要忘记你是科学家，忘记你曾掌握的所有真理，像个新生儿一样重新开始发问。”

“谁能做到？”

“已经有人这么做了。”他指向远处。

一艘破旧渔船正缓缓靠岸，船头站着一名僧人模样的男子，赤脚披发，手持一根缠满符纸的竹杖。他走下船时，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淡淡的水痕，尽管天空晴朗无雨。当他走近，宋应星认出了那张脸??竟是十年前失踪的量子物理学家林知远，曾主导“净思穹顶”底层架构设计，后被列为全球通缉犯。

“林博士？”沈清璃惊呼。

男子微微一笑，声音沙哑却清明：“我已经不是博士了。三年前，我把大脑里的所有数据备份全部销毁，包括语言中枢的神经映射。我现在说的话，是我每天重新学来的。”

“为什么？”宋应星问。

“因为我想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他说，“如果宇宙的本质是信息，那‘无知’是否才是最初的自由？”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竹杖轻轻插入地面。符纸无火自燃，灰烬飘散成环形图案，正与《北极问枢图》外围的辅助阵列完全吻合。刹那间，南极冰盖下的归问仪07重新启动，传回一段视频信号??画面中，冰层之下，一座由纯白晶体构成的城市正在苏醒，街道上行走的并非人类，而是一群外形似鹿、头顶螺旋角的生物，它们用眼神交流，眼中闪烁着不断变换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