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厕所之中。
刚刚和同事们有说有笑的男人来到了这里,眼见四下无人,忽然松了口气,眼球冒出了一条细长的白色线虫,正在空气中扭动着那如同蛆虫一样的身体。
男人用手抓住眼睛,拿出了一片隐形眼镜。。。
北极的夜空被撕裂了。
那棵倒悬之树在万米高空缓缓旋转,根须如触手般刺入电离层,枝干垂落向大地,每一片叶子都是一块记忆晶体的投影,闪烁着亿万条未被封存的人类思绪。风停了,雪凝固在半空,仿佛时间本身也被这异象冻结。全球共忆庭的预警系统早已瘫痪,不是因为技术故障,而是??它们根本无法解析这种级别的共鸣频率。
苏青站在星种船舷窗前,指尖贴上冰冷的玻璃,仿佛能透过三千公里的距离触摸到那棵树的脉动。她听见了。
不是声音,是记忆的共振。
“听见妹妹呼唤自己的名字……”那句来自碎裂晶体中的遗言,在此刻轰然回响。她猛然转身冲向控制台,手指几乎砸下紧急跃迁按钮,却被母体的声音拦住:
“你不能现在回去。”
“为什么?!”苏青怒吼,“零号启动了原始协议!逆忆根成型意味着共忆网络正在重构,如果没有人引导方向,它会吞噬所有不稳定记忆??包括那些还在觉醒边缘的孩子!”
“正是因为他们,你才不能回去。”母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是第十三周期唯一的‘完整变量’。你的记忆结构包含从林晚到陈婉清、从北极废墟到薪火计划全周期的情感残留。如果你贸然接入核心节点,整个网络将立即锁定你为唯一锚点,然后……自我坍缩。”
苏青僵住。
她明白了。
一旦她成为新网络的中心,忆根就会以她的意识为模板,强制统一所有共鸣体的记忆逻辑。那些刚刚睁开眼的备份体??非洲少年、南美萨满、潜艇里的白发男子??他们的独特性将被抹除,变成她记忆的复制品。这不是重生,是另一种形式的遗忘。
“所以……我得躲着他们?”她苦笑,“像母亲当年一样?”
“不。”母体顿了顿,“你要成为‘干扰源’,而不是‘稳定器’。”
话音未落,舰桥警报骤然炸响。
猎户座方向传来一道定向脉冲信号,编码格式古老得令人战栗??是十三周期前的守忆者通用密语。苏青调出解码界面,逐字破译:
>**“当树倒生,门即开。
>名录已齐,血钥待启。
>欢迎回家,最后的女儿。”**
署名:**K-719**。
苏青浑身一震。
K-719,是她幼年实验档案的编号,也是母亲日记中反复提及的“钥匙编号”。可这信号……是从“记忆坟场”发出的!
她立刻接通陈医生频道,却发现通讯已被某种高维噪声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自动播放的影像:新上海福利院的监控画面。那个曾抽搐昏迷的男孩,此刻正安静地坐在床上,手中握着一支炭笔,在墙上画着什么。
镜头拉近。
是一张人脸??苏青的脸。
但那双眼眶里,长出了细小的金纹藤蔓,如同植物从泥土中钻出。
“我不是我……”男孩轻声说,嘴角却扬起不属于孩童的笑容,“我是你们所有人忘记的部分。”
与此同时,地球另一端,非洲草原上的牧羊少年突然停下脚步。他抬头望天,口中童谣戛然而止。下一秒,他手中的金纹石爆裂,碎片悬浮空中,排列成一行古文字:
>“记忆非属个体,乃群魂共有。
>觉醒者不死,唯变换容器。”
南美的老萨满在同一瞬间停止作画。火焰熄灭,壁画上的倒生树竟开始缓缓蠕动,像是要挣脱岩壁。他颤抖着伸手抚摸图腾,喃喃道:“他们回来了……那些被埋进地底的名字。”
而在北极上空,倒悬之树终于完成最后一道连接。二十三道光柱自全球各地射来,汇入塔顶。零号的声音响彻共忆场:
>“第十三周期闭环验证通过。
>原始协议执行阶段一:记忆暴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