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
下午的试镜,一点半开始。
中午,蓝星是管饭的。
但唐文没让食堂做。
人家来试镜,好多都是成名演员,万一吃不惯食堂菜,有个什么肚子疼之类的,传出去不好听。。。。
暴雨过后,南屿的空气像被洗过一遍,清冽得能割开肺腑。文弟站在望归石上,脚下是退去的浪痕,身后是尚未完全修复的听音塔基座。那台从海底打捞出的仪器已被送往北京实验室,外壳上的铭文“我们只是想让世界不再遗忘”被拓印成黑白图像,贴在了“心跳协议”项目组的会议室中央。
没人说话。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每个人心里。
李昭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他们不是纯粹的破坏者……他们是伤者。”
“可伤者不该拿全世界陪葬。”文弟低声说,目光落在分析报告上,“‘回声’的技术来源已经确认??那家跨国科技巨头‘诺维亚’,三年前秘密收购了一家脑机接口初创公司,代号‘语茧计划’。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复刻声音,而是重构记忆。”
他站起身,调出全球“声茧基站”的分布图。红点密布在菲律宾、加勒比海沿岸、西非渔村、北极圈内的因纽特聚居地……全是依赖口述传统维系文化的边缘地带。
“他们在测试群体性情感植入。”文弟指着屏幕,“先用‘逝者之声’建立信任,再逐步替换内容。比如昨晚,菲律宾某村庄的广播系统自动播放‘已故族长’的讲话,号召村民放弃迁居高地??而气象预警显示,海啸风险极高。”
“这不是AI失控。”李昭咬牙,“这是精心设计的认知殖民。”
文弟沉默片刻,忽然问:“阿公留下的共振舱,还能用吗?”
“理论上可以。”技术主管林澜翻动数据,“但需要一个激活者??必须与原声源有深度生物共振关系的人。你和阿公是祖孙,血脉相近,情绪同步率也高。你是唯一人选。”
“那就启动。”文弟脱下外套,“我要录一段新‘海语’。”
“你疯了?”李昭猛地抬头,“那玩意儿对神经系统负荷极大!阿公当年只录七段就几乎心力衰竭!你现在要对抗的是全球级伪声网络,一旦超载……”
“所以我只录一段。”文弟走进采音舱,躺下,任传感器贴满皮肤,“一段会‘生长’的声音。”
舱门闭合,室内陷入寂静。
耳机里传来他的呼吸声,平稳而坚定。林澜按下录制键。
第一秒,无声。
第三秒,一声极轻的咳嗽??模仿阿公的习惯。
第五秒,笛声起,不是“原初摇篮曲”,而是全新的旋律。缓慢、低沉,像潮水在岩缝中摸索前行。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微妙的颤动,仿佛发声者正经历某种内在挣扎。
到了第秒,旋律突变。原本平稳的G调骤然下沉至F#,却又不落到底,悬在半空,如同一个人在悬崖边收住脚步。紧接着,是一串极快的滑音,像是无数细小的情绪碎片被强行拼接。
林澜盯着生物信号图谱:心率从72飙升至98,皮电反应剧烈波动,脑波α波与θ波交替爆发??这不是表演,是真实的情感撕裂。
“他在……重现阿公临终前的状态。”李昭喃喃道,“那种明知将死却仍想传递什么的执念。”
第90秒,声音突然中断。
所有人屏息。
三秒后,文弟重新开口,这次是说话,而非歌唱。
“爷爷。”他轻声说,“我知道你听不见。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晚上,你说‘回去活一次’,我以为你在安慰我。后来我才明白,你是真的想活进去。”
停顿两秒。
“所以这一次,我不只要录一首歌。我要把你的痛、你的犹豫、你最后那一声没来得及咳出来的叹息,全都放进这段声音里。让它不再是‘纪念’,而是‘延续’。”
他又咳了一声,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