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把人哄好了,余寻光才施施然道:“刘公子,余某说句心里话,这世上若有叫余某心怀愧疚之人,定只有那一帮票友了。”
刘公子大手一挥,“这世上多的是俗人,哪里够资格让余老板日夜挂在心上?”
余寻光笑道,眼波流转间皆是情义,“话不该这么说。就像方才刘公子所言,那么多票友为余某花费甚多,余某怎可心安理得?”
刘公子迟疑了,他知道自己不聪明,生怕自己再说些什么,把自己也给骂进去。
余寻光压下嘴角忍笑,转过去半边身子,“票友那么多,余某人却只有一个,如何能感谢得过来?说来还要多谢刘公子的提醒,您今日来真是帮了小生大忙。”
刘公子有些不自信了,“我?”
余寻光点头认可他,“是啊。刘公子方才说要请小生吃饭,小生一想,不如让在下请大家吃饭,如何?”
刘公子近距离看着余寻光那张脸,耳朵都有些短暂失聪,“我能吃上余老板请的饭?”
余寻光点了点头,将晾干墨迹的扇子合拢递给他。刘公子接时,故意触碰他的手,做出不尊重的事来。詹惟勤气他放浪,上前一步刚要阻止,却见余寻光莞尔一笑,大大方方地抬手轻轻握住刘公子的手腕。
他伸手这么一搭,倒叫刘公子看红了脸。余寻光轻轻地领着他,说话间把他往外边带,“此事需从长计议。此地人多眼杂,刘公子先回去等消息可好?”
“好,好!”如今,只要是他说的话,哪里能有不好的?
刘公子被余寻光送到门口,交到他的随从手里。他拿着那把提了字的扇子,离开前还频频回头喊到:“余老板,您可别漏下我。”
余寻光缓缓朝他点头,“不会的,请您静候佳音。”
等刘公子确实走远了,人都没影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苏兆云才笑出了声。
余寻光瞟了他二人一眼,伸臂一展,“让二位看笑话了,请。”
后台人多,不方便谈话,余寻光便将他们带去了稍微清净些的阁楼。
这里是余寻光的休息室。
坐下时,詹惟勤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余老板真要请票友吃饭?”
苏兆云用肩膀撞了撞他,抿嘴偷笑。她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詹导演竟然有几分呆相。
余寻光温声应答:“自然是真的。”
他并未入座,而是取了茶盏过来,又提了热水,当场给二人泡茶。
他泡茶的手法动作行云流水,让詹、苏二人又是好一阵赞叹。
余老板怎么什么都会?
清澈透亮的茶汤入盏,余寻光给二人奉上,“这是今年朋友新送的凤凰单枞,还请二位品鉴。”
“余老板客气。”詹惟勤起身,谢了一句。
苏兆云捧着茶盏,不太敢喝。
偶像亲自泡的茶,可类比九天琼浆,如何能轻易下肚?
詹惟勤吹了吹,小口地喝了。入口他便睁大眼睛。这茶汤不仅入口甘甜,品来还叫人浑身舒畅。
“咔”地一声,余寻光展开一把素扇,望着他们,面带微笑。
他看起来稳重、温润、持礼,有长辈之风。
詹惟勤不由得在心里更加尊敬,不敢怠慢。
等他二人喝了几口,余寻光才开口问道:“听说,先生想请小生拍摄电影?”
“是的。”詹惟勤放下茶盏,把自己的来历和拍电影的用意、初心都一一道明。
说完,他还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本剧本,躬身双手递出,“若能得幸阅读,感激不尽。”
余寻光慢悠悠打着扇子,盯着剧本看了半晌,伸手接了。
詹惟勤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