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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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酒店外等候Uber*的十几分钟里，有无家可归的瘾|君|子从眼前爬行而过，他的每一块肢体都拧出常人无法扭曲的形状，脸上的奇怪液体混杂了灰尘，多看一眼都能让人不适。

nbsp;nbsp;nbsp;nbsp;这是女孩在车上告诉叶绍瑶的。

nbsp;nbsp;nbsp;nbsp;当时的叶绍瑶被季林越的帽衫盖住眼睛，除了那双满是疮痍的尚且能称之为脚的部位，她一概没看见。

nbsp;nbsp;nbsp;nbsp;“到了。”

nbsp;nbsp;nbsp;nbsp;冯蒹葭说，这家华人医院的院长是华夏移民，这些年收治了不少无法在享受医疗待遇的华人。

nbsp;nbsp;nbsp;nbsp;叶绍瑶感叹，她有何等排面，让骨科医生在半夜被一通电话紧急召回。

nbsp;nbsp;nbsp;nbsp;核磁共振在两个小时后才出结果，叶绍瑶已经躺在临时病床睡了一阵。

nbsp;nbsp;nbsp;nbsp;“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洋面孔的医生问。

nbsp;nbsp;nbsp;nbsp;叶绍瑶苦笑，这个没有技巧的玩笑怎么会成为全球通用的模板。

nbsp;nbsp;nbsp;nbsp;“好消息。”

nbsp;nbsp;nbsp;nbsp;“你的半月板保住了。”

nbsp;nbsp;nbsp;nbsp;“那坏消息呢？”

nbsp;nbsp;nbsp;nbsp;“请你赶紧停止那些运动，”医生突然收起春风和煦，五官变得夸张且咄咄逼人，“你的膝盖已经不能再受任何打击，这次已经在复发的边缘，长此以往，会造成习惯性损伤。”

nbsp;nbsp;nbsp;nbsp;季林越充当实时翻译，嘴里也在不停说着，但叶绍瑶意外听懂了医生的原音，他用了一个单词，“ban”。

nbsp;nbsp;nbsp;nbsp;妈妈说，可以表达“禁止”的英文单词有许多，但“ban”是语气最强烈的那一个。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习惯性复发的后果是什么吗？”多话的医生还在滔滔不绝地科普，有些专有词汇连季林越也翻译不上来。

nbsp;nbsp;nbsp;nbsp;但他的中心思想很明确，在第一句就摆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请你赶紧停止那些运动。]

nbsp;nbsp;nbsp;nbsp;回酒店是五点多的事情，东方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曦光，同行的女孩熬不住昏睡过去，后座只有叶绍瑶和季林越还清醒着。

nbsp;nbsp;nbsp;nbsp;她的膝盖被医生层层包扎，纱布粗糙硌人，怀里还抱着从医院带回的片子，锋利的棱角划伤她的大臂。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吗？照核磁特别吓人，”叶绍瑶出声，“我不知道时间，看不见人，就像被装进了密不透风的盒子，又或者像被吸进只有我一个人的黑洞。”

nbsp;nbsp;nbsp;nbsp;最痛苦的那一年，她前前后后做了四次核磁共振，每一次从圈筒脱身，都会有劫后余生的快感。

nbsp;nbsp;nbsp;nbsp;但这只是治疗中最轻松的一个环节，从轮椅到拐杖，从落地到能走能跳，每一步都和赤脚在沙漠种花没有区别。

nbsp;nbsp;nbsp;nbsp;李葳蕤就是因半月板撕裂退役的，他挣扎了那么多年也没能重新回到赛场。

nbsp;nbsp;nbsp;nbsp;所以叶绍瑶觉得，无论受到多少打击或训斥，她都是最勇敢的一个。

nbsp;nbsp;nbsp;nbsp;她捡起了三周，在全国各地甚至远赴欧洲比赛，没人比她更适合做自己的英雄。

nbsp;nbsp;nbsp;nbsp;但是比起一次性的逞强，她还想永远屹立在赛场。

nbsp;nbsp;nbsp;nbsp;“真是抱歉，我又得变卦了，”她说，“我们去练冰舞吧，就明天。”

nbsp;nbsp;nbsp;nbsp;不对，今天的太阳已经升上半空，又是崭新的一天。

nbsp;nbsp;nbsp;nbsp;她用手障住太阳。

nbsp;nbsp;nbsp;nbsp;但刺眼的光依旧透过云层、透过指缝，照进她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她说：“就现在。”

nbsp;nbsp;nbsp;nbsp;第108章风尘仆仆赶来的少年。

nbsp;nbsp;nbsp;nbsp;“绍瑶，转项并不是用嘴说说而已。”冯蒹葭说。

nbsp;nbsp;nbsp;nbsp;新赛季的运动员注册工作早已结束，所有名单正在花滑协会的官网公示，叶绍瑶归属H省冰上训练中心，仍旧代表星未来俱乐部，她的申报项目还是女子单人滑。

nbsp;nbsp;nbsp;nbsp;下一次信息采集工作在明年五月，她还得在女单再待一年。

nbsp;nbsp;nbsp;nbsp;看女孩一脸无望，冯蒹葭勉强安慰：“虽然没办法参加专业组的冰舞比赛，但大众组对选手资格没有限制，也是个磨刀的好去处。”

nbsp;nbsp;nbsp;nbsp;膝盖的肿胀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得亏波卡教练拿着就诊证明重新审视她，让她过了最后几天安生日子。

nbsp;nbsp;nbsp;nbsp;八月的集训队内选拔，叶绍瑶以全场排名第四的成绩与国家队的大门拒之门外。

nbsp;nbsp;nbsp;nbsp;按理说，即使排不上国内的一号，她也不至于拿不到替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