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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只是样吃的。”陆回舟神色镇定，“恰好听你说过想尝尝。”

nbsp;nbsp;nbsp;nbsp;“我什么时候说过？”苏煜一愣。

nbsp;nbsp;nbsp;nbsp;“上次，在顾子尧家我误吃巧克力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苏煜想起来了。他抬眼，看向陆回舟：“师祖记忆力真好，我说过什么您都记得？”

nbsp;nbsp;nbsp;nbsp;“我记忆确实不错。”陆回舟岔开话题，“朗书雪今天开始放疗了吗？有没有副作用？”

nbsp;nbsp;nbsp;nbsp;“目前还好，只是身体虚弱。”苏煜说，“兴许有希望，他视力没有恶化，头疼也减缓不少。”

nbsp;nbsp;nbsp;nbsp;“做完一周期再说。”陆回舟并不盲目乐观。

nbsp;nbsp;nbsp;nbsp;苏煜也知道说这些为时尚早，他转而又跟陆回舟说起小男孩儿徐子腾的手术，手术明天做，他有些紧张，但不想让陆回舟看出来，只是拿小孩儿的肾静脉造影反复跟陆回舟讨论。

nbsp;nbsp;nbsp;nbsp;“你的思路很清晰，没有疏漏。”陆回舟一再跟他确认。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苏煜答。这个手术逻辑上不难，难的是具体操作。

nbsp;nbsp;nbsp;nbsp;还有一点小小的压力：他无论如何不能把本来成功的手术做砸了，既坑孩子，也坑师祖。

nbsp;nbsp;nbsp;nbsp;等陆回舟离开，他也准备回家，一边走路，一边仍在大脑中建构手术。

nbsp;nbsp;nbsp;nbsp;“陆医生。”

nbsp;nbsp;nbsp;nbsp;有人叫他，叫了两遍，他才听见。

nbsp;nbsp;nbsp;nbsp;“怎么还没休息？”他皱眉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朗书雪。

nbsp;nbsp;nbsp;nbsp;“有话跟您说，病房太吵，一直没机会。”朗书雪温和地笑。

nbsp;nbsp;nbsp;nbsp;苏煜看他穿得不厚，重新打开办公室门，把他推到暖气附近，才问：“什么事？哪里不舒服吗？”

nbsp;nbsp;nbsp;nbsp;“不是，听说您父亲走了，节哀。”

nbsp;nbsp;nbsp;nbsp;原来是这个。“谢谢，我没事。”

nbsp;nbsp;nbsp;nbsp;朗书雪视力受肿瘤影响时而模糊，努力打量过苏煜气色，也打量不出什么，只是听他声音确实不像前两天疲惫，稍安下心。

nbsp;nbsp;nbsp;nbsp;“还有冯老的事，不知怎么谢您。”他又静静说。

nbsp;nbsp;nbsp;nbsp;冯老？“不用谢，开的方子我另找人问过了，不会加重你肾脏负担，可以用来试试。”

nbsp;nbsp;nbsp;nbsp;“我会的。”朗书雪神色温和中带着郑重，“毕竟是您付出那么多才请到的名医。”

nbsp;nbsp;nbsp;nbsp;“付出？”苏煜蹙了下眉，“你是指——”

nbsp;nbsp;nbsp;nbsp;“是冯老的侄子告诉我的，冯老早就不出诊了，而且他性情古怪，油盐不进，是您送他一套特别的[邮票]，他才破例一次。”

nbsp;nbsp;nbsp;nbsp;“哦。”苏煜装出一副明白的样子，“一套邮票，不用挂心。”

nbsp;nbsp;nbsp;nbsp;“陆医生，那套邮票早已绝版。”

nbsp;nbsp;nbsp;nbsp;嗯？苏煜眨眨眼：“没关系，我恰好有。”

nbsp;nbsp;nbsp;nbsp;“陆医生，您不用隐瞒，我已经知道了。”朗书雪看向他，“您知道冯老想要那套邮票，但您拿不出，所以——”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什么？苏煜听到这儿，百爪挠心。

nbsp;nbsp;nbsp;nbsp;“所以您就亲手雕了一套相同图案的玉石印章，送给冯老。”

nbsp;nbsp;nbsp;nbsp;什么？

nbsp;nbsp;nbsp;nbsp;苏煜愣住，久未出声。

nbsp;nbsp;nbsp;nbsp;“陆医生，”朗书雪手按着扶手，从轮椅上站起来，“遇见您，书雪三生有幸。”

nbsp;nbsp;nbsp;nbsp;他说着，弯腰向苏煜鞠躬。

nbsp;nbsp;nbsp;nbsp;“别！”苏煜回过神来，急忙拦住他，扶他坐下，“小玩意儿，我就随手雕的，唬弄老头儿玩玩儿，你不用当回事。”

nbsp;nbsp;nbsp;nbsp;他嘴上这么说着，心思却跑远了，跑得极远，和朗书雪说话，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nbsp;nbsp;nbsp;nbsp;直到朗书雪告辞，他才拉回心思，送朗书雪回病房。

nbsp;nbsp;nbsp;nbsp;“郎老师长笛吹得很好。”推朗书雪回去路上，苏煜真心说。

nbsp;nbsp;nbsp;nbsp;“谢谢。”朗书雪笑笑，“气接不上，让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