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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苏煜摇头：“可以想象您全盛时期是什么水平。”

nbsp;nbsp;nbsp;nbsp;朗书雪笑容扩大了些。“虽然不是全盛时期，今天的合奏，对我很特别。”

nbsp;nbsp;nbsp;nbsp;“是，可怜您的阳春白雪，配了我的下里巴人。”苏煜也笑了下，停在病房门口，“郎老师，我就不进去了，您休息，有事叫值班医生。”

nbsp;nbsp;nbsp;nbsp;他说着，有什么急事一样，赶着离开。

nbsp;nbsp;nbsp;nbsp;朗书雪看着他背影远去、模糊，轻浅笑笑，一直坚持挺直的上半身，缓缓塌缩进轮椅里。

nbsp;nbsp;nbsp;nbsp;很晚了，但苏煜还是一口气跑到冯老家——那位住得离明康并不太远。

nbsp;nbsp;nbsp;nbsp;他们家还亮着灯，苏煜迟疑了下，敲响门。

nbsp;nbsp;nbsp;nbsp;开门的人年过半百，是那位冯老的侄子。

nbsp;nbsp;nbsp;nbsp;“回舟，怎么大晚上过来？”

nbsp;nbsp;nbsp;nbsp;“冯叔，”陆回舟交代过，苏煜知道这位该怎么称呼，他没有废话，开门见山，“抱歉这么晚登门，那套[邮票]，我能不能再看一眼？”

nbsp;nbsp;nbsp;nbsp;“怎么？”那冯叔很诧异。

nbsp;nbsp;nbsp;nbsp;“似乎有个瑕疵，我想确认一下。”苏煜解释。

nbsp;nbsp;nbsp;nbsp;“嗨，你也太认真了些。”冯叔说着，到底答应下来，“你等着。”

nbsp;nbsp;nbsp;nbsp;“呐，在这儿呢，老头子挺宝贝，现在他是睡了，咱们小点儿声。”冯叔压低声音，把一只压手的木盒递给苏煜。

nbsp;nbsp;nbsp;nbsp;苏煜打开锁扣，翻开盒子，看见里面陈列着四块玉石。

nbsp;nbsp;nbsp;nbsp;“你也是，花了多少心思啊。”

nbsp;nbsp;nbsp;nbsp;苏煜把石头一一拿起来看，冯叔在一边感慨。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仿的那套荷花特种邮票，碧绛雪，佛座莲，四支不同品种的荷花朵朵重瓣叠蕊，华丽精妙，但也朵朵千绪万端，繁复至极。

nbsp;nbsp;nbsp;nbsp;“可找到毛病了？”看他逐一拿起，又逐一放下，冯叔问。

nbsp;nbsp;nbsp;nbsp;“没有。”苏煜把那沉甸甸的盒子扣好，交还冯叔。“是我记岔了。”

nbsp;nbsp;nbsp;nbsp;他告辞出来，脚步比来时慢了很多，一路走，一路思索。

nbsp;nbsp;nbsp;nbsp;可是思来索去，不得结果。

nbsp;nbsp;nbsp;nbsp;那荷花一重重，一瓣瓣，似乎活过来，开满了他的心。

nbsp;nbsp;nbsp;nbsp;回到家，他懵头懵脑洗过澡，到书房取了自己那套刻了名字的刀，回到客房，拿出来，手指摸摸刀柄上的刻字，又装回去，抱着盒子躺倒在床上。

nbsp;nbsp;nbsp;nbsp;睁着大眼，望着屋顶。

nbsp;nbsp;nbsp;nbsp;2025年，陆回舟同样洗漱完上床。

nbsp;nbsp;nbsp;nbsp;闭眼前，他拿起苏煜的手机。

nbsp;nbsp;nbsp;nbsp;手机相册最顶端，是那张软件生成的动态图片。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点开一遍，看年轻的母亲回眸，笑容明媚灿烂。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又点开第二遍，眼前却浮现苏煜的脸。

nbsp;nbsp;nbsp;nbsp;浮现他顶嘴时的倔强，生气时的鲜活，弹吉他时的神采飞扬。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关掉手机，合上眼睛。

nbsp;nbsp;nbsp;nbsp;窗外风声忽起，接着是一阵“噼噼啪啪”的雨声。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正要起身检查门窗，却感觉一阵失重，再睁眼时，他仍然在床上，只是，床换了。

nbsp;nbsp;nbsp;nbsp;身边有均匀的呼吸，陆回舟转过头，僵了僵。

nbsp;nbsp;nbsp;nbsp;是他“自己”。这感觉颇奇怪，陆回舟忍不住要起身，但那个“他自己”却翻了个身，朝他拱了拱，“师祖……”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顿住动作。

nbsp;nbsp;nbsp;nbsp;片刻，苏煜不出声，他才确定他是在做梦。

nbsp;nbsp;nbsp;nbsp;因为翻身，有东西从苏煜身上滑下来，陆回舟看清那是什么，神色复杂：知道他喜欢刀，也不必喜欢到抱着睡觉。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又动弹了下，想要起身，可还没来得及动，他又僵住了：苏煜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