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远处某个锦衣卫忽然惊呼一声,踮脚起落间身形就已到了顾长夜面前,将几封书信交给他,也打断了他还想深问的话。
他接过一看,就看见了个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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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京城百姓爱听谁的逸闻趣事,那自然是有谁就听谁的,他们也不挑。可若说最爱听谁的,那自然是才子佳人的最吸引人。哪家姑娘貌美出众引得多方男子好逑,哪家公子才华绝伦使得女子争相青睐……
真让他们说出是哪家哪家的姑娘公子那是有些困难,可事儿经过他们口中那定是传出广泛。
裴今遥因名声在外广为人知,也是百姓们无事时爱听爱唠的一位人物。自她入京以来轶事颇多,连话本子的数目都赶超前朝前代的美男子们了。
印元青大人的诗会宴席刚结束,席上的诸多诗句就传了出来,甚至还有人自告奋勇要将宴席上的诗都整理记录下来,还要请几位大人作序。
与诗一同传出的还有裴今遥风流倜傥引得美娇娘们芳心暗许的风月事迹,还传出某某诗句是为某位姑娘所写,有鼻子有眼的若非裴今遥本人知道绝无此事,怕是都要信了。
“真不是!”
所以顾长夜给她脸色看时,裴今遥只大呼冤枉啊。她怎么知道外面这么爱传自己的事,当着丫鬟们偷笑的面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三请四请,才把夫人给哄好。
白玉见他二人正是浓情蜜意,十分瞅眼色的拉着其他丫鬟们悄悄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关紧房门,出了院子几人还故意大声地当着其他丫鬟们的面说着老爷夫人是多么多么恩爱有加,话里话外都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歇了心思。
门一关,裴今遥和顾长夜又变了一副模样,哪还有吃醋、哄人的做派。两人分坐在桌旁一人吃菜一人喝茶,说陌生气氛又十足的闲适,说亲密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个人倒是安然自得。
裴今遥今日很累,宴会上同年之间隐隐以她为首。印大人带着其他大人不知道在商议什么,余下的人本该印飞尘这位首辅之孙安顿,可他只知道围着自己打转,无奈之下裴今遥不得不站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诸位大人们走的走散的散,印阁老终于来了她才卸下重任。可偏偏越柘带着翰林院的人反倒是不走了,还点名道姓的让她带着几个人一起来行流觞曲水。虽然开始时同年们紧张拘谨了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放开了,这才是他们心目中今日诗会的展开啊!
裴今遥也难得被越柘夸了几句,遥想先前他对自己的态度,确有几分受宠若惊。
顾长夜听她说了几句,不自主地撑着下颌注视着她的脸,似乎能透过她此刻神采飞扬的样子想象出宴上有多光彩夺目、挥斥方遒。
“我能……”他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说出几字又自顾自的生硬打断,“算了,没什么。”
裴今遥刹那间注意到他欲言又止便看了过去,见他不说也没当回事。
顾长夜有注意到她对越柘其人的确有几分不同,上次说什么只看过他几篇文章果然是说辞而已。回想起裴今遥的过往,似乎与越柘并无交集,她最仰慕的是兰亭道人,最喜欢的文风也与越柘截然不同,所以到底是为何呢?
他眼中闪过几丝深意。
待裴今遥说完今日发生的几件趣事,顾长夜才从怀中掏出在磐白寺找到的书信,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去看。
裴今遥面色一正快速拆开一目十行,在其中一张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又将这封信翻来覆去地多看了两遍,被这信中隐藏的含义惊了一下。
「裴今遥一商贾之子不得为首,还劳大人在圣上面前也美言几句……依我愚见,点鹿宁宣孟的关氏最佳……」
这分明——分明是在插手科举会试!他们怎么敢的?
“不止。”
顾长夜翻出一张点了点,“原本殿试也打算做手脚的,后来你被打晕意图诬陷更是如此。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科举舞弊了,而明堂,则是他们的一条退路。”
裴今遥冷笑,“那他们该庆幸了,我又给他们找出一条路来。”
无路可走,怎么不算是一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