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关系了。再说了,本来也是别人的事情,什么‘朋友’之类的说法,是那个自来熟自己说的啦。我可没有总之,就按我们说好的来吧。”
认认真真地看了我三秒、不,可能是五秒,也可能是更久
好吧我也不确定了。
但我知道,如果赛场上的时候这样数数,节奏一定会出大问题的。
还好木兔不是对手。
“好吧。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不松手的话,还怎么‘明天见’啊。”
我无奈地将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抬起,就这么摆在这个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不肯放手的人眼前——
“啊。忘记了。”
骗子。
但我或许没有资格这样说,因为我也是个骗子。
还没走到车站,我就再一次被那份莫名的压抑捕获。
不止是藤原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一闲下来我就忍不住回忆起集训期间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作出那个决定之后。
决心改变或许困难,但最困难的,还是在作出选择之后,无可避免的自我怀疑与不断摇摆。
能做到吗?
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是及格。
不是简简单单地‘留下来’。
甚至不是守住现在的这个‘第一’。
而是最终的那个、或许是永无止境的
难怪大家会那样说,难怪就连一看就很少听取别人的意见的藤原,都认同那样的说法——
‘松原选手不,现在是松原监督了。’
‘根本就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泥潭啊。’
泥潭。
所以在紫式看来,胜利,最后的胜利,唯一的胜者,也是松原监督口中的第一,以及
藤原口中,被诅咒的位置——
所谓第一,就是永无止境的泥潭吗?
没错,尽管还有很多我无法确定其真实意图的部分,但那天的那番话,总结起来,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抱着必须全力以赴的决心,去仰望那个唯一的顶点。
哪怕会最大程度地被因此产生的挫败磨灭心气——但是意志力本身就会被消耗,既然如此,不如让最远大的抱负把它们用掉,这样才不是挥霍,才不是浪费,否则就干脆别射击了!
听上去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但更无理取闹的,却是理由各异,却不得不如此的现实。
而且我想,这或许也是那场集训选人的标准之一。
无论如何都要开枪、无论如何都要留到最后、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每一场胜利——成为第一的执念。
或许还能稍微变动一下,关于那个‘把所有人拖入泥潭’的说法。
其实根本没有必须拿下第一的泥潭。
而是把抱有执念的人,聚在一起,当所有人的执念都指向最终只有一个归属的目标物时,必须厮杀的泥潭,就在所有人脚下诞生了。
而厮杀的理由,居然都如此‘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