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元春并不知道宝玉那块玉的来历,但她知道,自古能被
称为“身带神异”的都是些什么人。
周高昱不会在意一个稚子身上的奇谈,但贾家武将出生,家中大肆宣扬嫡次子生来不凡。上头若认真计较,一个不臣之心的罪名就稳稳地罩在脑袋上了。
皇帝日理万机,能把“宝玉”二字记在心上,就由不得自己不谨慎。
先将“宝玉”一事归结为内宅手段,再言明其人不堪造就,无论好歹,略除一除皇帝心中的疑影。
自己此时根基还不稳,这样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人拎出来做文章的流言,还是先打一个底好。
还有那北静王……元春轻哼一声,倒是好手段!
皇帝正打算分化四王八公之家,他却一反常态和已经落魄的荣国公府亲近起来,当真是欣赏宝玉这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吗
可惜了,皇位上端坐的这位主子——谁也不会放过。
薛家败了;史家当家人以前只是次子,和老亲一概来往不多;
剩下贾王两家,王家有王子腾正得用,只有贾家最好摆弄,推到前头扎了上面的眼。
后面皇帝不拘想起什么来,要开刀总得捡着扎眼的来——
作者有话说:朋友的小狗去了汪星,这些天都快被她的眼泪打湿了……对于离别,有些时候真的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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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元春养病躲静的日子,越发连外面的事也不闻不知,真个自在过起日子来。
就连皇帝,自从那日来了一次,就再没来过。一时间听风轩里前所未有地冷情起来。
抱琴一贯是最耐不住冷清的,那五年让她冷清怕了,一遇到无人问津的光景就要心里发慌,实在按耐不住,出去打听了几次。
这日,玉罄柱子等几个亲近伺候的人,都聚在元春跟前凑热闹。忽见抱琴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嘀嘀咕咕道:
“说来也怪,咱们姑娘性子左犟的时候是有的,盖因老太太往年疼惜放纵的缘故,可咱们陛下怎么也同娘娘一般修身养性起来
咱们这边没再来,其他主子那里也没见怎么走动。好好来避暑的,正该大家乐起来才好。
主子们倒一个赛一个的保养起来,都这么着,小皇子可从何而来呢……”
这话逗笑了一屋子的人,元春也笑着嗔她“不害臊”!
一时人散了,元春靠在躺椅上翻书,抱琴轻轻地为她捶着腿。玉罄见状看了元春一眼,默默地退下去将门掩住。
抱琴本来在想自己的心思,忽听得一声门响,猛然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玉罄藕色的女官衣角,心中便不大欢喜。
暗骂玉罄粗手笨脚,吓了自己一跳,将将转过头来,却听得元春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这些日子,你浮躁了……”
抱琴心下一跳,只疑心是说别人,却见满屋里只有主仆两个,顿时又羞又愧又委屈。
带气道:“姑娘厌烦奴婢了吗可恨奴婢也知道自己这份痴心不招人喜欢,陪了姑娘这么多年,还不如玉罄姐姐说话知机,能为主子解忧。
实也是着急的缘故,奴婢总是盼着圣恩能多多停驻,不知主子的绸缪算计,给主子添烦恼了……”说到后面,眼泪早已滚下。
元春并不理她,就着手里的书翻了一页看了一回,咀嚼了一回,才似想起她来,接着说:
“你可知道——窥探帝踪是什么罪”
抱琴这才反应过来,今日行事有些不妥当,话说急了些,竟没背着人。但终究还是为了主子,于是越发觉得心内酸涩,
元春接着说:“这听风轩里,如今有多少人是别个儿派来的探子,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你今日行事若被人传出去了,或就此生事,或胁迫算计,你这条命是要也不要”
眼见抱琴脸上虽有两份惧色,却仍梗着脖子不肯松口,元春冷笑了一声说:
“你也是宫中老人了,这些规矩不必我说,自然是明白的,如今明知故犯,想来是有所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