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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难捱的夜（第4页）

“如果你不会做番茄牛肉面，那就不是你。”他语气笃定，“哪怕你变成另一个人，只要你还记得那个配方??三分糖、半勺醋、小火炖四十分钟??我就一定能认出你。”

江亦雪怔住。

那是她母亲独有的做法，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包括现在的同事、朋友，甚至是前男友。

可他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怕答案太沉重，怕自己承受不起。

“所以别问这种问题。”王灿收回视线，重新点燃一支烟，“因为你永远不可能真正离开。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就这么简单。”

夜风吹进车窗，卷起一丝凉意。

江亦雪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其实……我不是感冒。”

“嗯？”

“我是……生理期。”她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所以情绪不太稳定，容易累，也容易难过。我不是故意躲着你们，也不是不想参加庆功宴。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独处。”

王灿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个……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需要道歉。”她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永远坚强的江教授。有时候我也会软弱，会想家，会因为一碗面哭出来。”

“我知道。”他轻声说，“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她抬头看他侧脸，轮廓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你说你要五个亿才能改变命运。”她忽然换了个话题，“可你现在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王灿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因为我重生过一次。上一世，我什么都没抓住。父母早逝，事业失败，爱的人错过，最后孤零零死在医院病房里。这一世，我拿到五个亿，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弥补。弥补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对不起，弥补那些本该好好珍惜的人。”

他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而你，是这一世我第一个不想再错过的。”

空气仿佛静止。

江亦雪心跳如鼓，嘴唇微微颤抖。

她想说些什么，却被远处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是她的手机。

来电显示：林心悦。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亦雪！你在哪儿？！”林心悦的声音透着焦急，“崔教授出事了！他在实验室晕倒了，刚刚被救护车拉走！现在系里乱成一团，有人说他连续工作三天没合眼，血糖骤降……你现在能来医院吗？”

江亦雪猛地站起身：“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她看向王灿：“人民医院急诊部，你能送我去吗？”

“已经发动了。”他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入夜色。

路上，江亦雪不断拨打崔教授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攥着手机，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别担心。”王灿一边开车一边说，“老崔身子骨硬朗得很，上次马拉松他还拿了教职工组第三。这次估计就是过度劳累，休息几天就好。”

“可他是为我们做的数据分析……”她声音发颤，“如果不是豆芽项目拖得太久，他不用熬夜赶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