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谢枕弦明明移开了视线,我也还是感觉有人的视线停留在我的方向,略皱了眉,一边手眼不停地记着笔记,一边略分出心神想要确定是谁在看我。
——“第三排我左手边第二个同学,你可以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吗?”
还没来得及确定是谁,谢枕弦舒缓的嗓音叫到了我。
被凝视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因为现在汇聚在我身上的视线不止一道。
***
“当然,老师。”她毫不扭捏地站了起来,“答案在《机甲的零件与修行》中,第三百五十二页第二行,但书里的答案并不完整,我补充一下……”
那总是十分忙碌,又难以被讨厌的执政官难得地点了下头:“你的补充大致上是对的,但我需要告诉你,你的教材该更新了,这道问题的答案已经被推翻了。”
“正确的答案应该在最新版本的教材中,没有实体版的话你可以来找我下电子版。”
坎贝尔的眼神暗了暗,看向谢枕弦,然而那似乎在和时间赛跑的执政官几乎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他捏着她的手,越发紧了紧。
***
西尔万来得很早,早就到教室里了。
他凭借特权逼着教职工人员提前开了门,然后蹲在门后。
李见路和陆恩来得不算早,甚至有些迟了。
但陆恩花了钱买下了两个后排的位置。
他们都看到了。
“那个Alpha是什么来头?”陆恩看向身边的李见路,贝内特家族的继承人不需要太多朋友,是其他人需要一个姓贝内特的朋友。
李见路摆弄着手里的光脑,悄无声息地拍下了坎贝尔的照片:“啊,是谢执政官的弟子。”
说着,他笑了下,眼神暗了暗:
“不用担心,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西尔万藏在门板后面,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处看,盯得很紧,但又不敢走出去,被发现自己藏在门后面,就太丢人现眼了。
讨厌,真的太讨厌了,但是是讨厌谁,讨厌坎贝尔?讨厌!讨厌时一吗?好像没有讨厌坎贝尔那么讨厌,但最讨厌的不是这些。
好生气,为什么……
还有这种他理解不了的情绪。
他到底最讨厌谁。
***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散场的时候坎贝尔拉住了我,我基本上没剩下什么胆子了,竞赛的事情还握在他手上,我转专业的希望基本全在坎贝尔身上。
我真是汗流浃背。
这事怎么搞的,但怎么想都不是我主动的。
可恶,理直气壮一点。
别怂。
我强装镇定地看向依然抓着我的手没有放开的坎贝尔,淡淡地看向他:“学长,请放开,我想去找执政官请教一下我不太明白的问题。”
坎贝尔没有放手,他只浅浅笑道:“我可以帮你转告执政官。”
“你的转述可能……”
“不放心的话可以抄录在一份文档里发给我,执政官阁下在讲座过后需要休息三个小时,内部消息,他如果没有休息好的话也不会好好回答你的问题的。”
我看着他:“那你现在把我留在教室里的理由是?”
视线看向教室靠近走廊那边的窗户。
窗户上已经贴了许多张被挤压到变形了的人脸。
见我看向他们,人脸立刻消失不见。
坎贝尔叹了口气,“虽然感觉和时一同学面对面说话比较好,但既然这样……”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让我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