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是弱,但她不是废物。未必然龚老师真的当她是个陪跑员?她的女朋友要他来背?哦,不。
她的前女友要他来背?
龚老师变了脸色:“怎么能让你背!!”
说完这句,龚老师发现林筝墨已经上了好几个阶梯。
身材纤弱的林老师,要背同样纤瘦的简老师,看起来有点吃力。简老师虽然很轻,但林老师应该更轻吧?
“林老师,我来吧,我来。”龚老师几步奔向上,那点儿大男子自尊心展现出来,他怎么能让林黛玉干体力活儿?显得他很懦弱。
林筝墨才不是他人眼里的林黛玉。
林筝墨是体力微弱的勇士,是瘦小里的佼佼者,是自我力量世界里最大限度挑战自己的智者。
“就不用担心了。”
“你回去吧。”
“我会把她送到家。”
“我不累呀!”龚老师急了。
“我也不累。”林筝墨微喘着,却用平稳的语调说:“她不舒服,我要照顾她,两个女孩子方便些,就不麻烦你了。”
一句一句把龚老师推开。
“那不行!”龚老师没放弃。
“行的。”林筝墨快没耐心了,不管龚老师说什么,她都不说话,不回头,不理会。
直到五楼,龚老师停了下来,觉得林筝墨好像真的可以把简越背上去,便不自找没趣了。
“唉,那我走吧”
*
到七楼。
林筝墨真是累到虚脱,心里却很满足。她这辈子最讨厌运动,一点点体力活就能把她压垮,但把简越背到家门口却有一种成就感。
简越就这么勾着她的脖子,带着一点点冰冷的胳膊贴着她,肌肤软绵绵的,像夏日沙滩上细腻的泥沙。
“钥匙在哪?”
简越没回答。
林筝墨慢慢把简越放下来,简越顺势靠在林筝墨怀里,上半身贴得好近。
简越的呼吸,味道,顺着空气全都揉进林筝墨的身体里,荡漾开一层涟漪。
林筝墨忽然脸颊滚烫,强撑镇定,胡乱在简越的裤包里摸了一圈,找到一串小钥匙,发现刚好可以把门打开。
扶着简越,两人亦步亦趋,发现客厅里的布局要比上次凌乱一些。
看得出昨晚简越过得很潦草,素来爱干净的一个人,一件T恤随意扔在沙发,她的牛仔裤也搭在上面,茶几上是喝了一半的冲剂,早就凉了。
林筝墨大致收捡了一下,把简越安顿在沙发上。
环顾四周,找到药箱,一些基本的退烧药也是有准备的。
我给她上个药就走——林筝墨心想。
狭窄的沙发躺了个简越,空间占用一半。阳台的日光照耀进来,刺得眼睛滚烫,林筝墨又去把窗帘阖上,屋内变得阴凉,才又规规矩矩坐在简越身旁。
林筝墨以前其实很少观察简越,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觉得那样看一个同事很奇怪。
她不是觉得简越不漂亮,而是太漂亮,所以这样的肆无忌惮显得很诡异。
可现在——
眼神无意识往那张脸上飘,她曾经对这张脸有无数幻想,在一百万个思恋蔓延的深夜,早就对这个瞬间模拟过太多遍。
如今简越就躺在她面前,完美得就像试卷的标准答案,怎么填都是一百分。
林筝墨看得恍惚,发怔,思绪又飘到昨天。昨晚是她把她扔下,让她淋了雨又失眠,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不能算强加因果,事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