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多远,厌殊便停了下来,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钱在手,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跑了,谢澜就更管不着她。
还没高兴多久,就被人从身后攥住了手,谢澜避开了她的伤处,垂着眼看她,问道:“去哪?”
语气几乎没有波澜,厌殊拿不准他什么意思,用力抬了两下手,谢澜也没松开。
见状,厌殊将另一只手里的钱袋子抓得更紧了些,只是里头满满当当,她一只手是盖也盖不住,藏也藏不住。
“有事?”
厌殊瞥向谢澜抓着自己的手,语气属实算不上好,明眼人一听便知。
奈何谢澜装瞎,冲着她伸手,掌心朝上,轻晃了两下,意思十分明显。
厌殊面对着他,将手往身后背,语气不满:“我都还没捂热,你就要回去,我就知道你对我没这么大方。”
闻言,谢澜也没恼,反倒是松开了攥着她的手,“付账还是把崔景押那,嗯?”
见厌殊迟迟没有反应,谢澜轻抬下颌示意她选一个。
厌殊一脸肉痛地解开荷包,谢澜俯身凑近她,“如此不舍,不如把崔景……”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厌殊打断了。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再给她下套,万一谢澜要是同崔景告状,她岂不是两边都得罪了。
“钱乃身外之物,岂能跟小六子比,我当然是选小六子。”
厌殊说得毅然决然,谢澜脸色却不太好看,几乎是撵着音将“小六子”这个称谓读了遍,冷笑一声。
厌殊愣了愣,抬头看向谢澜,从他脸上看出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有些莫名。这人怎么说生气就生气,莫非因为用的是他的银子?
“在这等着。”
谢澜丢下这句话,转身便回了酒楼结账。
厌殊没应声,自然没打算乖乖听话。这两人不知何时搭上了线,好的跟同穿一条裤子似的,这几日她可没少得罪崔景,万一伙同谢澜一起报复她……
小心眼凑一窝!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遭了好几回的报应,厌殊这回没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老地方。
她是改头换面了没错,可脸上那一拳头打的确实实实在在的,淤青还没散。昨日谢澜要伸手给她按,厌殊死活没让,生怕他又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来害她。
但这印子实在是显眼,别人也许瞧不出来,可那公子哥身边偏偏跟了个眼尖的小厮,不能大意。
厌殊鬼鬼祟祟地探头往那边瞧,那角落空无一人,摊贩却多了几个眼生的,眼神时不时往周围瞟。
厌殊赶忙缩了回去。
既然这里有人守着,阿盈便绝对不会回来,那小丫头聪明着呢。
再寻遍了所有阿盈可能出现的地方后,厌殊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从她被抓进牢里后,阿盈似乎就再也没在这些地方出现过。
她一个小丫头能跑到哪去?
莫非是那太守之子搞的鬼?
厌殊一口气寻去了那太守之子常待的戏楼,乔装打扮一番便轻松混入其中。
朱晟靠在身后的木椅上,十分惬意地闭着眼,头跟着戏台上的旋律一晃一晃,半天也没等到小厮喂来的水果,有些不耐地睁眼:“愣着干什么,没瞧见我吃完了吗?”
忽地瞧见个漂亮小娘子,朱晟差点没反应过来:“你……姑娘你哪位?”
“我吗?”
厌殊指了指自己,随后弯起漂亮的眼眸,冲他露出一个浅笑,朱晟被她瞧得不自在,脸色红了几分。
后头的小厮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支支吾吾地挣扎声悉数被乐声掩盖。
等朱晟注意到已经晚了。
“我是你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