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今儿个就一起算了,厌殊抄起果盘里的短刀,作势就要往他身上捅。
“啊啊啊——姑奶奶饶命!”
饶是厌殊也被他这上道程度惊了一下,就是这嗓门也忒大了。
“闭嘴。”
厌殊毫不客气地把刀往他脸上比了比,冰凉的刀刃贴在脸上,吓得朱晟连忙将嘴合上,两条腿跟筛糠似的抖啊抖。
“还认得我吗?”
朱晟两只手无处安放,眼珠子一个劲地盯着面前的短刀,大气也不敢喘,咽了口唾沫急匆匆地回应:“认得认得,您是我姑奶奶,我岂会不认得。”
厌殊将刀从他脸上移开,抬手向下一掷,刀刃猛地钉入他两腿之间,穿透了木椅。
“该交代的你自个掂量着来。”
朱晟哪见过这场面,两眼一翻,眼瞅着就要晕过去,厌殊又将短刀拔出,跟玩似的在手里转悠不停,还不忘威胁道:“你要敢晕过去,我现在就把你活剐了。”
这哪里是什么漂亮姑娘,分明是地里爬出来的阎王。
朱晟吓得头上冷汗一个劲往外冒。
厌殊又发话了:“派人来抓我,把我关进牢里的事先不跟你计较,你把人给我交出来。”
朱晟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什么关进牢里什么把人交出来,又怎么和面前这个阎王扯上了关系。后头的小厮急得跺脚,自家主子没认出来,他认出来了啊。
那砰砰直响的动静,厌殊烦不胜烦,一个眼刀甩过去,人顿时老实了。
瞧见厌殊的眼睛,饶是朱晟再糊涂也认出来了。
这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有那显眼的淤青,这不是那天那个乞丐吗!
朱晟这回是真吓得不轻,整个容州城他都能横着走,何时被人拿着刀顶在脖子上威胁过,更别提……
他爹可就他这一根独苗苗,还指着他传宗接代,他可不能折在这啊。
“姑奶奶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对、对了,上回您说的五、五万两,您说五万两就五万两,不多,一点都不多,您给我点时间,小的这就去给……”
这一口一个姑奶奶叫的,全然没有前头的嚣张劲,但厌殊不吃这一套。这都哪跟哪?她什么时候说要五万两了,休想污蔑她。
厌殊打断他,她没时间跟他扯皮,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那几个摊贩是不是你派去的?”
“是,我是为了派人告诉姑娘……钱还没拿。”朱晟十分别扭地改了口,要是按原话说,惹恼了这位姑奶奶,他怕是再也见不到他爹了。
“……”
厌殊忍住一棒槌敲死他的冲动,再次问道:“所以你就抓了那天跟在我身边的小丫头,打算威胁我?”
朱晟猛地瞪大了眼,颤颤巍巍地回了一个字:“啊?”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就是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着厌殊喊出来。
后头的小厮似乎有话要说,一个劲地挣扎。
厌殊上前,一把扯下他嘴里塞着的布条。
“女侠!冤枉,冤枉啊,那小丫头真不是我们抓的啊,我要骗你,我家公子就不得好死。”
确定了人不在朱晟手里,左右从这两怂货嘴里也问不出其他线索,厌殊便立刻离开了。
这一路上,她瞧见了不少乞丐,但都没有阿盈。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忽地,厌殊想到了什么,跑回了当初阿盈带她去过的破庙,那几乎是大部分乞丐的藏身点。
瞧见个姑娘进来,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黏上了厌殊。
厌殊没管,手里的短刀一亮出来,顿时没一个人敢上前自找麻烦,纷纷缩着脖子躲了回去。
厌殊将整个破庙找了一遍,终于意思到了问题所在。
那天她跟着阿盈来时,分明瞧见了不少十来岁的孩童,如今却一个不剩了,不止是这里,就连外头也是如此。
好似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