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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30页)

遥怜吾女,自别长安,北郡天寒,常加餐饭。

第58章暖窗阁书房内,辗|转|厮|磨。

在殷州府滞留的半个月,漫长而压抑。这场罕见的大雪不仅封了路,更将北郡的疮痍无情地暴露在崔韫枝眼前。

殷州城内尚且勉强维持着秩序,但一出府衙高墙,便是触目惊心的景象。流民瑟缩在枯树下,冻饿而死的尸体被薄雪匆匆掩埋,饥饿的哀嚎和绝望的眼神无处不在。

崔韫枝曾透过马车缝隙,看见一个妇人抱着僵硬的幼童,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那一刻,她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将刚喝下的药汁吐出来。

沈照山显然也看到了。某日,殷州太守被两个亲兵架着,几乎是拖到了府衙门口。沈照山面色冷得能凝冰,手中那柄饮血无数的长刀,就那么随意地、却带着千钧之力架在了殷州太守肥硕的脖子上。

刀刃紧贴着皮肤,压出一道深痕,孙太守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开仓。”沈照山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殷州太守心上,“今日起,城内外设粥棚三处,日夜不停。若让本王再看到一个饿死冻毙的,就拿你的脑袋填上。”

殷州太守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涕泪横流地连声应下,连滚爬爬地去安排。很快,几处冒着热气的粥棚在风雪中艰难地支了起来,那一点稀薄的米汤,成了无数濒死之人眼中唯一的希望。

崔韫枝站在府衙的回廊下,看着远处粥棚前排起的长龙,看着那些捧着破碗、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微光的灾民,心中却并无多少暖意。

她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是沈照山用刀逼出来的片刻喘息。他们一旦离开,殷州,乃至整个北郡,很快又会变回那个人间地狱。沈照山能救一时,却救不了一世。这沉重的无力感,比风雪更冷。

半个月后,道路勉强可以通行。

他们终于踏上了返回燕州的路。车轮碾过冻得坚硬的土路,发出沉闷单调的声响。崔韫枝靠在车厢里,望着窗外同样被冰雪覆盖的燕州大地,恍惚间竟觉得,这里的冬天,与长安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一样的寒冷,一样的苍白,一样的让人看不到尽头。

回到燕州王府,日子似乎被某种神奇的力量推着走。

沈照山的军务文书堆积如山,他整个人也仿佛被那堆冰冷的卷宗吞没了。

比起在殷州时那压抑却还能见面的日子,如今两人更像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他每日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彻夜留在前衙书房。崔韫枝偶尔在廊下遇见他,也只能得到一个匆匆掠过的、带着疲惫的侧影,连眼神都少有交汇。

最初几日,崔韫枝还会不习惯,心里还会泛起细细密密的、带着酸涩的思念和期盼,像小针一样扎着。

但很快,这种情绪也被一种更深沉的拉扯取代了。

她不该想着这些,这些东西除了让她痛苦,没有别的任何作用。

不再刻意等待,不再去猜他何时会来。

日子仿佛变成了一种固定的样子:喝药、发呆、偶尔做些女红、听禾生讲些府里的琐事。

冬天和春天,在她眼中,似乎也没有了本质的区别。

只是,在那些更深露重的寒夜里,在她沉沉睡去或辗转反侧时,门外回廊的阴影里,总会有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

沈照山披着寒气,如同融入夜色的石雕,一站就是整夜。他不推门,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仿佛在守护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确认里面的气息依旧存在。

直到天色微明,他才带着一身冰冷的露水,悄无声息地离开。

只是崔韫枝都不知道。

府里关于周知意的议论从未停止。

她是未来的七王妃,是阿那库

什汗亲自指婚的正妻,理所当然地占据着王府最舒适华贵的院落。

崔韫枝有时会听府中的下人议论,那处院子灯火通明、仆役如云,这时候,她心口都会像被细线勒紧般难受。

她面上却越发平静,甚至学会了自嘲。

人家名正言顺,不住在府里,难道还能住到别处去?

这一日午后,崔韫枝正坐在窗边的暖榻上,手指有些笨拙地捻着针线,试图缝一个简单的香囊。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神情专注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女子骄矜的斥骂声和仆役的劝阻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崔韫枝手指一颤,针尖差点戳破指腹。她抬起头,微微蹙眉。

禾生急匆匆地掀帘进来,小脸上满是气愤,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殿下,是周知意!她不知发什么疯,带了好些人堵在咱们院门口,哭得稀里哗啦,说什么……说什么要见您。要不要奴婢叫侍卫把她轰出去?简直太没规矩了!”

周知意?崔韫枝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名字像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针线和香囊布料,指节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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