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得不巧。”陈老爷笑眯眯开口:“夙总刚回去休息,你们路上若是没有遇到意外,就能与他会面了。”
“能一睹陈园美景,今晚我们就不虚此行。”连洋仿佛听不出陈老爷话中的暗讽:“只可惜晚上看尽园中美色,不知陈爷爷愿不愿意留我们兄弟二人住一晚,让我们明天早上好好逛一逛园子?”
“欢迎之至。”
陈老爷笑容和煦,转身就吩咐管家,为兄弟二人收拾住处。
连海懒得听他哥跟陈老爷打机锋,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突然眼神一亮:“哥,我去找朋友玩。”
朝暮生正在跟几个年轻人闲聊,连海直接挤进人群:“朝哥。”
“大海?”朝暮生盯着连海头顶上那团绿毛:“染发了?”
“跟朋友打赌输了,所以把这玩意儿染成了绿的。”连海看了眼围在朝暮生身边的人,都是各家着重培养的继承人。
“我还以为你已经跟夙先生回去休息。”连海从侍者托盘里取了一支香槟:“敬你一杯。”
“谢谢。”朝暮生捧起自己的果汁与连海碰了碰杯,很自然的把连海带入话题圈。
其他人有心维持气氛,所有人默契忽视连海满头的绿毛,气氛友好得好像多年不见的朋友。
游鸠端着酒盏,穿过人群走到朝暮生等人身边时,听到一个人在夸他的胸针好看,语气格外真心实意。
“先生。”游鸠弯腰垂眸:“您添酒吗?”
“谢谢,我不喝酒。”朝暮生发现这个侍者腰弯得很低,托盘里的酒却纹丝不动,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好的。”游鸠知道朝暮生在打量他,他弯着腰往后退了几步,不知是谁探出一只脚,他脚下一个踉跄,连人带酒朝地上摔去。
“小心。”一只手扶住了他,连他手上的托盘也被放到了桌上。
是朝暮生扶住了他。
“谢谢先生。”游鸠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差点绊倒他的人是个侍者,应该也是名玩家。
“不客气。”朝暮生松开侍者的手臂,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再等半小时,他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朝先生。”陈老爷走过来,看了眼围在朝暮生四周的人,见离朝暮生最近的人是连家的绿毛后,开口道:“朝先生可会下棋?”
“会一点。”朝暮生注意到刚才差点摔跤的服务员把桌上的酒端走,站在了陈老爷身后。
陈老爷开口相邀:“隔壁设有棋室,朝先生可愿陪我手谈一局?”
朝暮生听着陈老爷子半古不今的腔调,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位古风老生带歪,说话也带着点古味了。
“我棋艺不精,怕惹老先生笑话。”朝暮生感受得到陈家对他的刻意讨好,不过这份讨好是冲着夙先生来的,他没打算接招。
“不过是打发时间,朝先生不必自谦。”陈老爷笑眯眯道:“说来也有趣,下午宋家打电话过来,希望来参加今晚的宴会。可惜那会儿我不在,错过了宋家的电话。”
“那可真是不巧。”朝暮生放下手里的果汁杯:“我下棋水平很一般,还请陈老先生等会手下留情。”
宋家电话跟朝暮生有什么关系?
宋家?
游鸠看着突然改口的朝暮生,把手里酒水直接塞到路过的侍者手里,低调跟在陈老爷身后。
宴客厅旁边的棋室修得很漂亮,角落里摆着一个以蒲牢为外形的香炉。
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在民间神话传说中,蒲牢的特征是好鸣,陈家把这个摆在棋房里是什么意思?
“陈家老头最喜欢拉着人显摆他那点棋艺。”连海在朝暮生耳边小声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懂点传统文化似的。”
陈老爷子要跟人下棋,跟了好几个进棋室看热闹的人,连洋就是其中之一。
他刚来宴会不久,还没摸清宴会上的情况,见弟弟顶着绿油油的脑袋,贴着一个年轻人说话,旁边的人还时不时向来投来羡慕的目光,大概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年轻,又是豪门圈的生面孔,此人很有可能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朝暮生。
这样的人物,他弟是怎么抱上大腿的?
难道是在望月号上?
“朝先生是新手,你执黑先行?”陈老爷回头,假装没看见连家的绿毛在跟朝暮生说悄悄话,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请。”
“谢谢陈老先生。”朝暮生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棋盒,在陈老爷对面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