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没几分钟,朝暮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陈老先生的棋艺……好像有点……普通?
不确定,再下下看。
又过了五分钟,朝暮生终于可以确定,对方是个臭棋篓子。
不是,棋艺这么烂,哪来的勇气当着那么多人面,主动邀请他下棋啊?
他这点下棋水准,是在村活动中心陪老大爷老奶奶们练出来的,连村里前五高手都算不上。
赢太快怕别人说他欺负老人,朝暮生耐着性子陪对方过家家。
好不容易熬够半小时,朝暮生终于“不小心”赢了对方三子。
久经棋场,已经很久没有输过的陈老爷叹息一声:“朝先生好精湛的棋艺。”
朝暮生微笑。
哪里,比不上你精湛的演技。
“罢了。”陈老爷把棋子捡进棋盒:“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以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陈老先生是不是故意让我了?”朝暮生把一粒粒黑子捡进盒中:“刚开始你攻势强悍,我差点无法招架,到了后面我突然赢得这么轻松,一看就是你故意让子了。”
陈老爷笑了几声,盖上棋盒盖子:“是我思考不周,你们年轻人应该更喜欢玩别的。”
“陈放,你带朝先生去玩别的。”陈老爷笑着送走屋内所有客人,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棋盘,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老爷,你对朝先生真好,居然给他让子。”管家把棋盘收进箱子里,把箱子盖得死死的,争取不让老爷再多看见它一眼。
“年轻气盛,恃才傲物。”陈老爷擦了擦手:“可惜棋风散乱,不是有城府的人。”
他抿了一口养生茶:“宋家那边把他八字送来没有?”
“老爷,在这里。”管家递上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朝暮生的出生时间。
“你确定这是真的?”陈老爷盯着生辰八字看了好几遍,也没觉得这个八字好在哪。
管家:“现在宋家内忧外患,宋城做的事也被曝了出来,宋家还想求您帮忙呢,哪里敢骗您?”
“行吧。”陈老爷干脆放下红纸:“安排人去请玄先生过来。”
能力这么强的人,八字不应该这么普通,也许是他没看明白?
“好的,老爷。”管家走出棋室,对守在门口的游鸠道:“小游,你去万象楼把玄先生请来,就说老爷要见他。”
“好的,管家。”
游鸠走出宴客厅,路过石桥时,发现桥两边地灯附近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飞蛾的尸体。
看着有些恶心。
他脚下不停,快步赶到万象楼,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在院子里喝茶,见到他过来,不等他开口就放下茶杯:“老先生找我?走吧。”
游鸠在这位玄先生身上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气场,他恭敬地低着头:“有劳玄先生。”
玄先生把手背在身后,清高的对他点了点头:“前方带路。”
“是。”
这个副本里的人都不太正常,各个都爱装腔拿调。
万象楼离宴客厅并不远,玄先生踏上石桥,目光落到水面,突然长叹:“此为不祥啊。”
游鸠神情紧张起来,他还来不及问原因,见朝暮生手捧荷花,带着几个保镖走出来,立刻低下头。
“飞蛾扑火,水中尸,花中逝,预兆着有不好的事发生。”玄先生把手背在身后,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转头对游鸠道:“你守在这里,我去请陈老爷来。”
他脚步加快,匆匆与朝暮生擦肩而过。
“什么东西?”朝暮生好奇跑到玄先生刚才站立的地方,除了水上的飞蛾尸体,什么都没看见。
游鸠有心讨好朝暮生,开口解释:“朝先生,玄先生说,水上有飞蛾尸体,预示不祥。”
“飞蛾趋光,误把水面上的倒影当成光,一头扎进水里,又因为身上的鳞片与绒毛被水浸湿飞不出水面,这种随处可见的自然现象,跟不祥有什么关系?”朝暮生指了指远处荷叶下晃动的波纹:“这对鱼类而言,是很好的营养来源,很快就会有鱼过来把它们吃得干干净净。”
话音刚落,几只大鲫鱼从水底下钻出,很快就把水面上的飞蛾尸体吞食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