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时奕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翻动着茶几上散落的文件。基本上都是些村务资料、蟹塘改造计划、还有养殖笔记,某页上还歪歪扭扭地着“余小秋我老婆”几个大字。
男人抬眸,瞥了一眼站在那的人,无奈摇头。纸张被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原朗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目光淡淡地落在地毯上。那里有一处不明显的水渍——是冷战之前的某天,和余楸接吻时留下的。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如何将她压在地毯上,如何细细地研磨着她的软唇。
余楸的发丝散开,在浅色的地毯上铺成一片黑色的海,诱得他忍不住再潜得深些、更深一些。
女孩子柔软的身体像棉花糖一样陷进去,包容着他所有的热情与不安。
“什么时候回去?”
原时奕突然开口,声音冷冽如刀。
原朗抬起眼,语气平静:“我说过了,我来了,就不会回去。”
原时奕合上手中的文件,锐利的目光直视他,似是想看透什么。
“因为那个姓余的女孩?”
原朗没有接话,只是反问:“你知道多少?”
原时奕冷笑一声:“你猜呢?”
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父子之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
原朗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我来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会一直做这个村官,哪怕不在晨阳村,哪怕不做村委书记。”
“但现在,我遇到了余楸,我就会一直在这里做下去。”
原时奕盯着他看了很久,眼底尽是嘲弄:“不想当你的大少爷了?”
他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手指轻敲着扶手,“你要的车,沈却给你买好了,明年任期结束,老老实实回去读书。”
随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
“我已经联系了法大的老师给你辅导,我想,你考个法学的研究生应该不成问题。”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到时候,我会安排你到沈却的律所实习,你跟着她学,保证你在京城名利双收,你原大少爷的名号,丢不了。”
原朗静静地听完父亲这一番话,胸口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父亲还是执着于让他去学法,成为像母亲一样的律师,却偏偏把公益律师这一类永久划除。
他觉得可笑,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您那么喜欢学法,您怎么不去学?”
他直视原时奕的眼睛,丝毫没有畏惧。
“五十多岁正是拼搏的时候啊,父亲大人。”
原时奕的眉头狠狠一跳:“你平常跟那姑娘跟前,也是这样没眼色讨人嫌来着?”
原朗冷冷回应:“不劳您操心。”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的气势都不输谁。
与此同时,院子里。
余楸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紧闭的屋门。从原朗和他父亲第一句对话开始,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对父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沈姨,”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他们,不会吵起来吧?”
沈却靠在院子的石桌旁,闻言叹了口气:“习惯就好。”
她揉了揉太阳穴,略微思考了几秒,还是决定告诉这个女孩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