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朗忍不住笑出声,看着她在院子里手忙脚乱整理头发的样子,眼中满是宠溺。
他转身看向父亲:“面马上好。”
顿了顿,又挑眉道,“您不是一向讨厌不守时的人?提前来也算哦。”
原时奕哼了一声:“你是我儿子,例外。”
原朗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他转身继续煮面,动作熟练地将面条捞进碗里,浇上熬了一夜的高汤,撒上葱花和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坐吧。”
他将两碗面端到餐厅,“尝尝看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原时奕在餐桌前坐下,目光落在面前的面碗上。清亮的汤底,筋道的手擀面,边缘微微焦黄的荷包蛋——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绺面条送入口中,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看见那个系着围裙的小男孩踮着脚在灶台前忙碌,而他的妻子站在一旁,眼中满是骄傲。
“怎么样?”
原朗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原时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吃了一口,才缓缓道:“火候差了点,面有点软。”
原朗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次改进。”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面,餐厅里只有筷子碰到碗边的轻响。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
“你妈妈……”
原时奕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果看到你现在这样,会很骄傲。”
原朗的手指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我以为您会说我辜负了她的期望。”
“我确实这么想过。”
“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这么想的。”
原时奕放下筷子,直视儿子的眼睛,“但那个女孩说得对,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完成她的心愿。”
原朗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妈妈做公益律师,是为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而你选择扎根基层,做的是一样的事。”
窗外的槐树上,一只知更鸟开始歌唱。
原朗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那是积压多年的冰层。
“爸。”
他的声音有些哑,“我改志愿的时候,不是想反抗您或者,否定妈妈。”
“我知道。”
原时奕叹了口气,“我只是太固执了。”
他看向窗外,余楸正蹲在院子里逗一只流浪猫。
“那个女孩,很像你妈妈年轻的时候。”
原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余楸正笑着用手指轻点小猫的鼻尖,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层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