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的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如果这是演的,那黎楚的演技也太好了。
她走过去,在床边停下,状似关心地问:“楚楚,能听见我说话吗?”
黎楚嘴里咬着纱布,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只剩一双泪眼死死望着她。
时微抚了抚她的手背,同以前一样,满眼关切,“坚持住,医生在帮你。”
黎楚望着她,胸腔里满是她自己都无法厘清的情绪。
。。。。。。
隔了许久,黎楚终于安静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药物苦涩的气味。
时微对保姆低声吩咐:“煮碗桂花糖藕粥,多放糖,煮烂些。”
那是黎楚孕吐深夜,唯一咽下过半碗的东西。
时微记得。
她走回床边,从护士手里接过毛巾。
指尖隔着湿布触到黎楚滚烫的额头,动作很轻,却让床上的人骤然一颤。
黎楚睁开泪眼,模糊的视线里,时微逆着光。
温热的触感一下下擦拭额头。
遥远到近乎陌生的记忆猛地撞进脑海。
破旧但干净的小院子里,棕榈树沙沙地响。
她发了高烧,躺在竹席上,浑身滚烫。
奶奶苍老粗糙的手,握着毛巾一遍遍抚过她的额头,嘴里哼着听不清词的调子。
那温度,和此刻额上的,一模一样。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爱护。
黎楚的喉咙一哽,猛地闭上了眼,偏过头去。
时微手中毛巾顿了一下。
下一秒,就见黎楚单薄的肩膀正细微地颤抖着。。。。。。
不像是生理性的痛苦,而是情绪的崩溃。
时微明知故问,“楚楚,你还很难受?我叫医生来。”
“不。。。。。。”黎楚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