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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贵贱(第1页)

巳时过,孟冬辞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叫林融霜起身,二人收拾一番,一道乘马车出了别院,她如往常一样的装束,佩着帷帽,倒是林融霜换了模样,一副别院中女侍的打扮。

车夫问去哪儿,孟冬辞问他临邺城里哪里最人多口杂,车夫想了想,回说城东南角的虞市,但那是临邺买卖人口和禽畜的所在,最是脏污杂乱。

孟冬辞点头,说是先去一趟长和街的蜜糖斋再去虞市。

“阿姐,”马车上,林融霜压低声音,问,“蜜糖斋是什么地方?有咱们的眼睛么?”

孟冬辞才摘下帷帽,正理额前碰落的碎发,被林融霜问得一怔,忍着笑故作严肃地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长和街上,孟冬辞特地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蜜糖斋门口最显眼的地方,这才佩好帷帽领着林融霜下了马车。

“阿姐,”林融霜抬头看了那颤颤巍巍行将就木的匾额一眼,压低声音凑到孟冬辞耳边,“来这种地方,用五驾的马车实在太容易引人注目了。”

孟冬辞故作玄虚:“就是要引人注目才好。”

恰好店内伙计送客人出来,抬眼一见着她这身装束,便抻长脖子往后看去,认出了那镂花描金的马车,立时一个深揖作下去,嘴甜得抹了蜜一般:“恭迎皇子妃,难怪喜鹊叫了一早上,原来是有贵人要来,上回您坐过的雅间已经封起来了,就等着您哪日拨冗移玉,快请里头坐。”

孟冬辞点头往里走,林融霜忙跟上,满脸狐疑地小声问:“最后这词用得奇怪,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暗语么?”

孟冬辞隐在帷帽后勉强压住笑意,煞有介事地点了一下头。

捡着林融霜爱吃的叫了几样单独包起来后,孟冬辞又叫伙计将店内现下做出来方便携带的都包好送去马车上,伙计堆着笑去办了。

孟冬辞一偏头,见屏风后隐着个瘦高的人,正是上回她与元珵一道见过的这蜜糖斋的掌柜,她依稀记得上回来时,这掌柜言语举止瞧着像是个老实人,便叫林融霜将他请了进来。

“我喜甜,觉得你们这儿的口味很不错,”孟冬辞将一早叫林融霜备好的几块儿银锭并一张折得整齐的纸递过去,“瞧你们外头的匾额有些老旧,这是今日点心该付的银子,余下的拿去做个新的匾额,这纸上“蜜糖斋”三字是我随手所写,或能给你们招揽些生意。”

那掌柜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不善言辞,生平的本事都搁在钻研这些点心果子的口味上,因而被孟冬辞这两句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去,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只一味不敢不敢地磕头。

那机灵的伙计应是听见了,自屏风后绕回来,将那份单独包好的点心小心翼翼地搁在桌上,伸手接过银子和那张纸,将那纸展开看过,笑嘻嘻地一躬身:“皇子妃这字可谓笔走龙蛇……额……字字……玑珠,若能刻成匾额挂在小店门口,岂止招揽生意,便是城中文人贵胄路过都得停下欣赏一番,上回您救那拖嫁女时小的就瞧出您菩萨心肠,晚些打了烊小的就去找刻匾的工匠,保准尽快刻出来挂上!绝不辜负皇子妃的善心!”

林融霜听得一愣一愣,不可置信地偏头去看孟冬辞,可惜有帷帽的皂纱遮着,瞧不真切她的神情。

因而一回到马车上,林融霜便拆开点心外头的油纸,捏起块儿糖糕就往开掰,想在里头找出些情报密函之类。

孟冬辞忍了半晌,实在憋不住才笑出了声。

林融霜眨眨眼,这才发觉自己叫她诓了,因而气哄哄地把掰得乱七八糟的糖糕往嘴里塞,含混不清地小声抱怨:“从前在大煜时,阿姐从不诓人,如今越发不持重了,可见近墨者黑这话说得没错,定然是那登徒子带坏了阿姐,若是陛下见了你这副模样,不知有多惊讶呢。”

孟冬辞正欲伸手去拿林融霜掰开的糖糕,闻言手在半空一僵。

在大煜时,她是当朝左相,百官中,顺着她的都指望着她,逆着她的整日变着法儿给她使绊子。祖父教她冷静持重,老师要她处变不惊,陛下倚重她心思缜密,就连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的融霜都觉得她该是端正稳重的。

可元珵说,在这里,她可以先不做左相,那日为他这一句,她险些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将糖糕捏在指尖,孟冬辞自嘲一笑,轻叹:“可不是,太久不进朝堂,是有些宽放过头了。”

林融霜追问:“所以这蜜糖斋,究竟是做什么的?”

“就是一家寻常的点心铺子,元……柳姨和莲姨常叫人买回别院,”孟冬辞又捏出一块儿胶牙饧递给林融霜,“你不是说临邺东西难吃么,这家的口味跟咱们泓都差不多,可合你心意?”

林融霜一双杏目瞪得溜圆:“……就为这个?咱们今日出门不是……”

“自然不是。”孟冬辞捉过林融霜的手,以指尖在她掌心写下“留证”二字,低声解释:“我若想堂堂正正回到金銮殿,临邺之内,要留下些痕迹。”

林融霜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对了,早上阿姐话没说完,你说洪辽皇帝想借四皇子的手除掉你,可他不是皇帝么?为何要这么舍近求远?他是厌烦这四皇子不成?”

孟冬辞摇头,解释说:“他的这四个儿子,每一个于他都有用处,元珵自不必说,他在元戎眼里就是一堆暂时还没捏在手里的金子;嫡出的老大元轲被他养得蠢笨,他以老大仍需磨炼为由,将老大当作他不立储君的挡箭牌;庶出的老三元羲和老四元棣一个握着兵权,另一个通过右相牵系六部,相互制约,又能牵制百官眼里储君的不二人选元轲。”

“他不是厌烦自己的儿子,而是怕他们威胁他的皇位,我想做的,只是叫他的担忧成了真,他们父子兵戈相向,于咱们,就如草船借箭的东风。”

林融霜恍然大悟:“所以阿姐才叫我提前将写着老四罪证的纸趁盛奎晕着的时候塞进他衣裳里,又叫那登徒子起了个大早赶去大理寺撞见此事,因为这事一旦当着百官捅到了明面上,皇帝就必须要查老四,如此,那右相就会着急,他阵脚一乱,阿姐的计划就能顺利继续。”

孟冬辞捏捏她的脸颊,轻笑:“小丫头有长进了,早知便叫你在大煜多扮我一段时日了,说不准以后也能替我帮手呢。”

林融霜想起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狠狠打了个冷战。

孟冬辞顿了一瞬,又说:“还有一层,我先前没轻易动手,是因为截杀咱们的杀手是些江湖混混,又在事后被人尽数灭口,我是一开始就想利用老大因被分走权柄仇视老四这点做文章,但没寻到合适的口子,现下,盛奎的出现,就是这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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