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听到扑通一声。
岑璠转过头去,却见到那赵巍干净利落收剑的动作。
她目光微移,那晋王就站在一旁,在那两人的前方。
听到倒地声,还有锃锃剑响,就连头也没有回。
岑璠怔怔望向那两个倒地的人。
地上洒上星点血滴,十分刺眼,而那黄瑜的眼睛还瞪大,似还在看向前方,死不瞑目。
那双眼睛岑璠看清了一瞬,在看她的方向…
冷风似刃划过脸颊,浑身都被吹透了寒气。
她的视线回到男人的脸上。
他面色平静,也在看她,同赵巍交代了两句,便向她打马而来。
岑璠下意识回过头去,继续向前,想到刚才那双盯着她的眼睛,下意识胸闷恶心。
元衡问道:“王妃是在怪本王?”
岑璠摇头,冷声道:“没有。”
元衡道:“那黄氏女太过吵嚷,她若一直跟着,惹来刚才那些人,本王解释不清。”
他斜了一眼,又道:“你可知其他的柳家人是什么下场?”
岑璠道:“不想知道。”
“他们怎样,都与我无关,死了最好。”
元衡笑了笑,“王妃不怪本王便好。”
*
夜里,一行人宿在离大河不远的平阳郡内驿馆。
平阳郡处于大河缓和地带,土地肥沃,无水灾侵扰,比起他们成亲回晋阳时赶路经过的孟村,不知富饶了多少。
相应的,那驿馆也要比前几日住的精致许多,他们住的那间上房用四扇黄梨花屏风单独隔出一间净室。
那浴桶掩在细密的红色纱幔后,烛光映染,照清了纱幔后的影影绰绰。
元衡一路上素过来,好不容易遇到好些的驿馆,便是由着自己放肆了一番。
岑璠攀在他宽阔的肩上,比他坐得高了些,半个身子露在水面外。
溅起的水珠沿着分明的琵琶骨向下,滑入时隐时现的沟壑,消失不见。
她似是心不在焉,低眼看向他,眼睛却是无神。
他不满地掐紧她,往上抬起又放下,一时间水声汹涌。
……
乳娘听说今日发生的事,怕岑璠又梦魇,便是在屋内点了些安神香。
回到床上时,那香已经燃了一截。
她脸色潮红,像扑了胭脂粉,不知是不是今日骑马太久,大腿上难以忽视的不适。
就好像还有一双掌掐着一般。
男人吹灯上榻时,岑璠下意识缩到里侧,腿蜷起。
他大言不惭,“明日还要渡河,孤不会再动你。”
说罢,倒是也真的安分。
岑璠只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路上便是这么相安无事,他听计收敛脾气,她没有呛过他,平淡到元衡都觉得不真实。
齐良越那日说的,不全然无用,起码对他来说,是很好的缓兵之计。
他一点点磨,总有一日,那锋利的爪牙总会被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