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却是紧接着回答了她的不解,“生个孩子,王妃的心能更定些。”
岑璠眼睛终还是红了,“殿下可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自然记得。”元衡将她揽入怀中,揩掉她眼角的泪,声音低沉地像深渊里的回响,“可王妃也要知道,元斓她并非在骗人,黄珝中的毒,需要连续喝一个月的解药才能解,何况她已经盯上了你们,便不会轻易放过。”
岑璠知道,他向来不择手段,迟早有一日,他会用珝儿来威胁她。
竟是这么快…
她悲从中来,“殿下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想活着,还是要寻求殿下的庇护,对吗?”
他狠下心来,点头,“王妃还应该知道的是,孤认定一件事,从来没有反悔一说。”
“王妃既是答应嫁与孤,便是生同衾,死同穴,将来本王不管是登临帝座还是下地狱,都会带上王妃。”
后路似乎都被这句话断了,岑璠真的不明白,她不明白这样一个冷血的人,为何一定要强留她在身边呢?
她嫁给他本就是为了利益,他当初也心知肚明,他为何总要奢望更多,一定让她心甘情愿地待在王府一辈子呢?
她眼底红润,一滴泪顺着脸庞划过,泪眼潸然。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哭,或许是前路茫然,或许是挣扎无果,可无论如何,她似是都难逃这些人的掌控。
元衡心头一紧,可却还是硬下心,反常的耐心。
他并未勒令她不许哭,一点点拭去她脸上的泪,执意让她亲口说出她不会逃,断走她最后一点念想。
他轻声询问,“皎皎可愿意?”
岑璠仰头看向他,问道:“倘若妾答应,殿下可否能保珝儿还有槿儿他们一生安稳”
这是她入王府以来,第一次以“妾”这样的称谓自己。
可元衡顾不得在意细想这些,他毫不迟疑,承诺道:“只要孤在一日,便不会让王妃身边任何一个人出事,倘若有一日孤要死,也会尽可能让王妃活着。”
这番话说的坚决,若不是他们,若不是这般生硬的语气,倒真似那海誓山盟。
岑璠无声笑了笑,沉寂了很久。
元衡就站在她面前,等着她亲口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妾答应殿下。”
应答声一落,周遭的冷意仿佛霎时间收起,他心落下,她心沉寂。
他嘴角扬起,眉眼间都是那胜者的笑意,带着难掩的激动,“皎皎放心,孤不会让你生太多,孤也会心疼…”
“咱们有一个就足够了,你才十七,等到你将来想通了,喜欢孩子,再生一个便好”
岑璠越听越觉得悲哀,他的气息裹挟,近乎让她窒息,却无法挣脱。
那气息越压越近,粗重的呼吸没有任何规律,似猛兽嗅着近在咫尺的猎物,冰凉的薄唇噙住她的耳垂,像是在吸吮,又好像是在舔舐,耳垂到脖颈麻了一片。
她想要躲开,不想就这么与他欢好一场,好像是真的就这样妥协认命了一般。
她扭动身子躲,他却是步步紧逼,揽住她踉跄着往后退,倒在榻上。
他紧紧抱着她,不似刚才那般冷冰,话声轻柔而又急切,“皎皎的亲人也不只有珝儿一个,咱们其实也可以有个家。”
岑璠恍若未闻,由他抱着,看着匍匐在她胸口的男人,没有挣扎。
他轻轻吻上去,“等咱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孤便什么都听你的”
泪水从眼角滴到锦锻上,悲戚自心中而来,她的腰带被熟稔地揭开,圆润的肩头暴露。
再压上来时,岑璠轻轻在他耳畔说了句,“殿下不觉得自己可怜吗?”
她能感觉到,覆她身上的身躯骤然僵住。
他似是起来了些,一张俊美的面容欲色未消,高挺的鼻梁上不知道是沾着泪水还是汗水,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直愣愣地盯着她,岑璠眼睛盯着床幔,似有些空洞无神。
近在咫尺,却没有分毫的对视。
元衡问道:“你是觉得孤很可怜,是吗?”
那声音如同锦帛被扯碎的声音,沙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