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缓缓回过目光,看他时似有怜悯,吐字清晰,“是,殿下很可怜。”
一声落下,呼吸声似都屏住了。
那双杏眼透着彻骨的悲哀,让元衡恍然想起上一世,她在床榻上流泪时的目光。
很久很久之前,他好像也问过这样一句,“不觉得自己可怜吗?”
元衡不知道她上一世听到这样的话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此刻,在他自己听来,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好像冰锥往胸口刺去。
他宁愿她憎恶他,也不想她同情怜悯,替这样卑微的
自己感到悲哀:
上一世他在看到她这样哭便走了。
他确实不愿在床榻上逼迫,这样显得他太过低贱。
可现在他还要走吗?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争来的…
他痛苦挣扎,想要阻止自己走入肮脏的泥沼,身体不由自主做出了反应,欺身而上,如同一条蟒,缠得越来越紧。
床榻上静了很久,他侧头,沉声说了句,“很快就不可怜了。”
岑璠闭上了眼,沉静的可怕。
话音落下,他便又动作起来,极尽温柔,她没有再挣扎,只是在感到不适时微微躲开一瞬。
只有再嵌入时,他狠了几分,似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在用自己的存在割断她的反抗。
岑璠脸上浮了一层冷汗,她死死抓住床榻上的锦料,却是被人钳住腕。
他将她的腕搭到腰上,道:“抱着孤。”
半垂的帐幔翻扬,让人难以承受。
她的手臂无力,反复垂下,他便不厌其烦一遍遍搭上去。
暴雨骤歇,如同河岸决堤,洪水倾泻而下。
殿内烧有银炭,暖烘烘的,两人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他却是怕她冷着,拽过滑落在地上的那件衣裳,裹住她的肩头,又裹上了被堆在一角的被子。
温存没有似平常一般很快消散,他将她严严实实裹住,臂圈住她。
至于刚才她说的话,就似乎从未听到过一样。
他怎么可能可怜呢?
她就在他怀里,刚刚才同他承诺要给他生个孩子,一辈子都会陪着他。
她为她的亲人想的那般周全,有那样纯洁炽热的情意。
他们还有几十年,迟早有一日,他和他们的孩子都会分到她那颗真心,他有什么可怜的?
岑璠静静躺在那里,他动作未歇,不知道他会不会来第二次。
他方才同她一起回来,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自己,他说话算话,不打算再喝那避子的药。
一瞬间,她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殿下是不是前几日也没有喝药?”
她问的平淡,并没有看他,那似乎也并非是个问句。
元衡睁开眼,只想了片刻,便坦然承认,“是。”
岑璠并未骂他无耻,只又平静地问:“那公主,殿下准备怎么处置?”
“孤会派人看住她,让她好好待在公主府,不会再让她出去再随意见任何人。”
这话表面是将公主软禁了起来,可岑璠也能听得出,他也是在断她的后路,告诉她去找公主这条路行不通。
岑璠抓紧裹在身上的衾被,轻声道:“妾知晓了,多谢殿下。”
元衡这才分过神注意她的称呼。
他听不惯,皱眉道:“在孤面前,不必如此称呼自己。”
岑璠却道:“可这王府的王妃,本该自称为‘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