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着刚刚讲过的又重复着,说完仰头看她的反应,若是她还不懂的话,他再想办法。
昂头的这一秒,他直接撞进她的眸中,她只怔怔的看自己。
周绪延眉头紧蹙,她这模样,是还不懂吗?没关系,他再调整讲解思路。
若是此时这个场景被沈时看到,他一定会咋咋呼呼的叫嚷开了,“你给我讲可不是这样的!我要是一遍听不懂,你能把我骂得再回学校重修!两遍听不懂,你都敢直接给我换师父!”
很可惜,他看不到,也得亏是他有真才实学,才能在周绪延手下那么多年。
总算,周绪延发现,她好像不是听不懂,而是,在发呆。
他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他讲的,真这么无聊么。
鬼使神差的,他放下笔抬起手,在她如蜜桃一般的脸颊上,捏了捏。
好软。
手指在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只动了一下就僵住了。
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而他也真被烫到了一般,意识到这个动作越界了。
“抱……”歉字还未出口,她回过神来,微张着嘴巴,朝他手所在的地方落去。
睫毛随之轻眨,这个细微的反应像电流般顺着他的指尖窜上来,让他呼吸都停滞了半拍,他仓皇收回手。
动作有点大,钢笔从膝头滚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律师,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极轻,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如流水潺潺,像耳边轻喃。
周绪延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桌角也浑然不觉,他狼狈地后撤,几乎要跌坐在床上。
第26章第26章“周律师,你懂得好多。……
“我……”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我去倒杯水,你喝吗?”
姜雾眠脸色也红透了,他这么一说,连忙点头,“好,谢谢。”
她的话音刚落,周绪延几乎是落荒而逃,却在门口撞上了刚遛弯回来的周奶奶。
“哎哟!”老太太眼尖地看见他通红的耳根,又瞥见屋里慌忙坐好拿起绣绷的姜雾眠,顿时眉开眼笑:“这么晚了还工作呢?阿延啊,你得多疼疼媳妇。”
“恩。”周绪延不自然的应了声,快步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就往脸上扑冷水。
水流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衬衫领口,他却满脑子都是指尖残留的触感。
原来女孩子的脸,这么软。
周绪延迅速整理着情绪,拿起一旁的冷水壶。
倒完之后,想了想,还是把另一个杯子的冷水倒掉一半,兑成温水。
倒完了水,周绪延再走进来的时候,两人的情绪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刚才的尴尬气氛已然化解于无形之中了。
那枝掉落的钢笔被她捡了起来,此时正安静的在桌子上躺着。
而她正专注的绣着,针线在纱布上拉扯着发出密集而有节奏的声音。
她绣的好快,这样的技术,要比他了解到的所有刺绣大家都要好。
周绪延目光中不由的带着探寻。
怎么没有听奶奶提起过她有这样的技术。
是的,托奶奶的福,她可以将所有人的八卦事无巨细的在餐桌上重演一遍,整个小区里的所有人的事,他几乎都知道。
她如此娴熟的技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出来的,一定下了苦工。
周绪延的若有所思落在姜雾眠的余光里,实在是这道目光无法忽略,以至于打扰到她了。
姜雾眠眨了眨眼,睫毛轻颤,耳尖悄悄红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绣了一半的绣绷,试图缓解气氛:“……其实这部分只是铺色,没什么技术含量。”
周绪延顺着她的视线,朝绣品看去。
绣面上大片的底色已经铺好,细腻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