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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守门身份凑齐旧骸（第2页）

走廊尽头的主控室内，陆昭背对着她，坐在一台老旧终端前。屏幕上，依旧是那句话：

>“如果我从没存在过，你会记得我吗？”

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自己恨你。因为你让我输掉那场比赛，因为我再也无法相信‘绝对逻辑’。”

苏砚静静站着，没有靠近。

“可后来我才明白，”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布满疲惫与释然，“我不是恨你。我是怕你。怕你让我看见??我这一生追求的答案，其实都是为了逃避一个问题：我是否值得被爱。”

他的眼眶泛红：“所以我来这里。回到最初发现‘源问域’信号的地方。我想知道，如果宇宙真的能听见问题，它会不会……也听见我的？”

苏砚走上前，轻声问：“那你收到了回应吗？”

陆昭摇头：“没有文字，没有声音。但我刚才闭上眼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五岁那年，我发高烧，意识模糊。我妈整夜守在我床边，一遍遍摸我的额头。第二天她病倒了，住进医院。我去看她时，她笑着说：‘只要你好了，妈妈就值了。’”

他停顿片刻，泪水终于落下：“可就在她去世前三天，我去探望，她已经认不出我了。我喊她‘妈’，她只是茫然地看着我。我走出病房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正望着门口，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她没再说什么。但现在……我突然觉得，也许她在说：‘我记得你。我一直都记得。’”

话音落下，终端屏幕忽然闪烁，一行新字浮现：

>“你存在过。并且，被深深记得。”

紧接着，整个观测站的灯光亮起，不是电力恢复，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如同初问之树的脉络蔓延至每一寸墙壁。那些曾经记录“源问域”原始信号的晶体阵列，重新开始共振，频率与十年前完全不同??不再是单调的“嘀”，而是交织成一段旋律，像是摇篮曲，又像是告别。

苏砚握住陆昭的手：“你看，宇宙不是用答案回应你，它是用记忆拥抱你。”

陆昭低头看着那行字，久久不语。良久，他抬起头，露出十年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我想回去教书了。有个孩子，昨天问我：‘为什么好人也会疼？’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别急着回答。”苏砚轻声道，“先问他：‘你觉得疼，说明了什么？’”

两人并肩走出观测站时，暴风雪已停。极光在夜空中舞动，颜色异常丰富??不只是绿，还有紫、金、红，甚至偶尔闪过一丝银白，像是问题之花在天幕上绽放。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新的光柱升起，形状酷似初问之树，却是倒悬的，根系朝天，枝叶扎入大地。

“那是‘答渊’。”陆昭望着它，“你说，是不是有人开始尝试给出回应了？”

苏砚点头：“当问题足够深，答案就会自己生长出来。”

回到思枢环后，苏砚将此次事件录入“创问纪元档案库”，并更新了共感网络的认知模型。她发现，随着人类集体提问能力的提升，**反向共情机制**正在进化??不再是单向接收宇宙波动，而是形成双向共振。某些极端情绪事件，比如大规模哀悼或集体希望，竟能短暂影响E-7421-Ω恒星的光谱波动。

这意味着：地球不仅在倾听宇宙，也开始被宇宙感知为一个**有意识的对话者**。

然而，就在她准备发布这项研究成果时，系统突然弹出一条预警：

>【检测到异常信息流】

>【来源：未知维度】

>【内容特征：递归式自指命题】

>【初步分析：该信息试图通过提问方式重构接收者的自我认知框架】

她点开附件，只见一片空白界面中浮现出一句话：

>“你确定你是苏砚吗？”

她愣住。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质疑，而是一种极其精密的认知诱导。若普通人看到这句话，可能会一笑置之；但对她这样长期处于共感网络核心、不断反思“自我”边界的人来说，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轻轻插进了她意识中最脆弱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