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看看这个。
“暮冬侯爵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将桌上的密信推向他。
威廉上前几步,拿起信纸,快速扫读起来。
随着阅读,他的脸色逐渐涨红,握着信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米兰登信中描述罗维如何“用卑劣手段”击溃数万大军,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所有像他这样自诩高贵的年轻贵族脸上。
尤其是当读到罗维如何轻易地斩首了两位向他求饶并提供赎金的庄园领主时,一般被冒犯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威廉的天灵盖。
“狂妄!卑鄙!无耻之尤!”
威廉猛地将信纸拍在桌面上,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罗维这个金盏花男爵,算什么东西?一个靠运气暴发起来的乡巴佬!他以为侥幸偷袭成功击溃了一群乌合之众,就配挑战真正的贵族秩序了吗?
“米兰登纵然废物,但罗维屠戮贵族,抢占土地、僭越贵族权力的行径,就是对整个贵族血脉阶层最赤裸裸的践踏!”
他猛地转向自己的父亲,眼中燃烧着复仇和证明的火焰,“父亲!这封信来的正是时候!请允许我立即亲率西骑士团,光明正大的,以雷霆之势荡平这伙自以为是的东西!
“金盏花地区和河谷地区也应该重新洗牌,由我、我们的人,来掌控!”
威廉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血和被羞辱后急于洗刷的躁动。
暮冬侯爵静静地看着长子的慷慨激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里映照出威廉年轻气盛却缺乏沉淀的模样。
他既没有赞同,也没有立刻呵斥,只是等威廉发泄完那股冲上头顶的热血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威廉急促的喘息:
“寒鸦。”
一个身影,如同融入书房角落阴影的一部分,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
他全身包裹在精良的皮甲中,连手指都戴着精致的皮甲手套,头盔上覆着寒光闪闪的鸦羽状护面甲胄,只露出一双平静,锐利得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的眼睛。
他便是暮冬侯爵的影子,最忠诚也是最神秘的亲卫,阿萨辛兄弟会的天才刺客,“寒鸦”奥里森。
他的行走没有丝毫摩擦声,仿佛皮甲本身便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停在书桌前两步远的地方,面向侯爵,微微躬身,姿态如同最精准的机械,刻板而充满力量感。
威廉的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身为5级觉醒骑士的他,之前竟然丝毫没有觉察到寒鸦的存在。
而寒鸦只对侯爵躬身行礼,眼中完全没有他这个侯爵继承人。
暮冬侯爵拿起那封被威廉拍在桌上的信,却没有递给奥里森,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寒鸦,如果现在坐在这个位置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侯爵的目光像两把解剖刀,试图剥离任何伪装。
威廉几乎在父亲的话音落下时就嗤笑出声,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屑:“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刺客?
“父亲大人,您竟然要问一个卫兵如此重大的政治抉择?
“他懂什么是战略?懂什么是贵族的荣誉和责任?”
他双臂抱胸,视线轻蔑地在奥里森那身象征着绝对服从的漆黑皮甲上扫过。
奥里森的头盔微微偏向侯爵,声音透过面甲,冰冷、清晰、毫无波澜:“侯爵大人,卑职是您的剑与盾。思考权柄之重非我所能揣度,亦不敢僭越想象。此等假设对您尊贵的权威是一种不敬。
他的措辞滴水不漏,极致的谦卑下是如同寒铁般的自制。
“我执意要你假设。”
暮冬侯爵的语气不变,但那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实质的空气,瞬间充满了书房的每个角落,“放下你的身份,告诉我,若你是西境之主,此刻该如何应对这封来自碎星河谷子爵的求援信?奥里森,说出你的想法,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