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巫王眼神交汇,其中一人周身巫力澎湃,冷笑道:“我们想走,就凭你们还拦不住!”
他们作势欲向后突围,但风穗等人岂会放任他们离去?
“想走?把本帝的女儿给我留下!”
修罗魔帝怒吼一声,快若奔雷,直扑云隐而去,想要夺回他手中的罗娜。
他一心救人,攻势凌厉无匹,远非只想拖延时间的乌啼魔帝可比。
云隐一手握着罗娜,一手挥舞被斩断的大刀招架,顿时显得左支右绌。
他捏着罗娜的那只手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捏死。。。。。。
风过处,纸屑如蝶舞于空,那孩子写下的字迹尚未干透,便已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信纸轻颤,竟自行卷起一角,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抚读。忽然间,一道微光自天际垂落,轻轻点在那“明天”二字之上??整张信纸骤然化作一只半透明的纸雀,振翅而起,融入高空那片浩瀚的信穹。
许怀安望着这一幕,眼中泛起涟漪。
这不是奇迹,而是常态。
在这“信世”的第十一年,文字已非死物,它们承载情志,生出灵性,能在人心共鸣时自行飞升、寻人、传音,甚至唤醒沉眠的记忆。每一封真挚的信,都是一颗种子,在时间与思念的土壤中悄然萌发。
苏昭察觉他的沉默,指尖轻轻搭上他手腕:“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是否真的赢了。”他低声说,“还是说,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她笑了,眼角细纹里盛着阳光。“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怀疑了?当年那个提笔就敢改天命的少年,如今倒像个守夜人,总怕灯火熄灭。”
许怀安没有反驳。他知道她在逗他,可心底那抹阴翳却挥之不去。
第一百九十九朵情莲盛开之后,世间再无情核无法觉醒之人,连最偏远的雪域荒村都有孩童捧着炭笔,在石板上写下第一句话:“阿妈,我想你了。”随即一朵粉嫩小莲破土而出,花心映出远方母亲含泪的笑脸。这本该是圆满的终章。
可就在昨夜,归墟台深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崩裂声。
不是雷鸣,也不是地动,而像是某种古老契约的裂缝,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蔓延。许怀安身为信匠,掌管万信流转,自有感应。那一瞬,他正修补一封三百年前战俘写给未婚妻的残信,墨迹刚续至“若我不得归,请代我看一眼春桃”,心砚笔突然滴血三滴,落在纸上,竟凝成三个反写的字:
**“信将尽。”**
他当场僵住。
苏昭闻讯赶来,两人彻夜翻阅《情志录》,却发现书页之间多出一段从未记载的文字,以极细的蝇头小楷藏于目录末尾:
>**“凡情可生莲,亦可腐根;
>信能通神,亦能惑心。
>当万人共书一念,则众意成律,律即为魔。
>谨防‘回响’吞噬本真。”**
“回响?”苏昭皱眉,“这是谁加进去的?”
“不知道。”许怀安摇头,“但我知道它说的是什么??当所有人的信开始趋同,当每一封信都在表达相似的情感,那种集体共鸣会形成一种新的力量……不是情脉,而是‘情潮’。它可以推动文明,也可以淹没个体。”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异光闪过。
他们同时抬头,只见南方天际,原本柔和流转的忆月边缘,竟浮现出一圈暗红纹路,如同血脉搏动。而那第一百九十九朵透明情莲,也微微偏转了方向,不再面向人间,而是朝向虚空深处,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有人在引导信穹。”许怀安猛地站起,“不是自发升腾……是被牵引。”
苏昭脸色微变:“你是说,有人正在收集这些信,不只是传递,而是……统合?”
“不止统合。”他声音低沉,“是在重塑。”
三日后,消息传遍信都。
东海渔民从海底打捞起一座沉没的青铜碑,碑文竟是由十万封家书拼接而成,内容无一例外,全是“归来吧”“别离开”“我等你”。更诡异的是,每当月圆之夜,碑面便会渗出温热液体,形如泪水,落入海中后催生出巨大藤蔓,缠绕过往船只,强行将乘客拖入水下祭坛。
西漠旅人报告,绿洲中的“归途地道”开始自动闭合,石壁上的家书逐一封死,取而代之的是统一刻痕:
>**“你们已经回来了,不必再走。”**
可许多人才刚踏上故土,根本未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