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打算告诉司徒征。
“我倒是想问问,你有何资格来问我?”谢方握了握拳,“她即使父母亲不慈,在京城里也能好好生活,非要销声匿迹离开京城,是不是你害的?”
司徒征哑然。
无言以对,他无言以对。
谢方目露怒光,一拳砸向司徒征的脸。他什么都没有想,放下手时惊呆了。
司徒征不闪不避,直直地受了他一拳。他的嘴角流血,司徒征掏出手帕,面色平静,在手帕上吐出一口血沫。
他这种态度,谢方反而讪讪。但他还是更气恼司徒征做过的事,他一定是对纪襄做了很不好的事。
“你对纪襄究竟做了什么?”
“我还是会搜查庭州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谢方道:“别!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她不在庭州,庭州本就不甚安定,经不起你的搜查。”
说着,他掏出袖里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臂,鲜血直流。
司徒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他的匕首,往自己的手臂割了一道。
“若有纪襄的消息,还请谢小侯传书京城。告辞。”
他将匕首扔给有些愣怔的谢方,走了出去。
简易包扎后,他让下属都歇息一日,其中一个留在庭州,其余明日回京。
但翌日出发时,他突然改了主意。这回既然出来了,就亲自去纪襄的外祖家和姑母夫家寻找一回-
纪襄在万家庄已经住了一个月。
十日前,她就听刘姨说了镇上的禁军已经撤了,日子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但她一向小心谨慎,在屋子里又闷了几日,才有了出去走走的念头。
这天,刘姨一大早就出去了。杏儿要出门去洗衣衫,纪襄连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锁好门,抱着木盆和脏衣服出去了。时值夏日,早晨的日头晒在人身上还不算很炎热。
河边已经有几个村妇趁着凉快出来洗衣了。有个看到纪襄和杏儿走过来,瞠目结舌道:“这你是谁啊?”
纪襄笑盈盈道:“大娘好,我是杏儿的表姐,昨天来这里的。”
村妇瞪大了眼睛,这看着像神仙画像般的姑娘,竟然是杏儿的表姐?不过杏儿这丫头也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她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杏儿嘴快地报上了老家名字。
村妇一边洗衣裳,一边笑道:“表姐妹嘛,是得从一个地方来的。”
她又问纪襄:“你叫什么名字?”
纪襄微怔,她完全忘记了要编个假名,灵机一动道:“我叫常芳。”
常是她母亲的姓,至于芳,是她看到河边芬芳扑鼻的无名野花想到的第一个字。
村妇又打听了几句,纪襄面不改色扯谎,心里默默记下今日说过的时,省得以后对不上口径。
没一会儿,村妇熟悉的人来了,她抱起木盆,走到了她们身边,看着纪襄窃窃私语。
杏儿道:“姐姐,万大娘肯定是在说你的事。”
纪襄莞尔:“随便她们说好了。”
她洗衣衫很不熟练,旁边没人最好,免得露馅。二人洗好衣裳后就回去了,纪襄坐在门口,剥一筐新鲜的蚕豆。
日头渐渐大了起来。
她微微笑起来,山明水秀,连呼吸都比在宫里畅快。她不用再想着去应付任何人,只用和对她真心实意的母女二人相处。她白天和杏儿一起做完家事,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撰文。
纪襄甚至觉得短短一月,她身子都比从前强健了不少。
大概是夜里虽然会做恶梦,也会担忧被人找到,但比起从前,睡眠安稳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