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脱口而道:“江山晴雪恨渺茫,剑影刀光不留痕!”
“在下宁初晴。”听见这十四个字,那佩剑少女眼中露出骄傲之色,笑了一笑,又伸手指向身旁另一名少女道,“这是舍妹宁暮雪。”
“果然是两位女侠。”段其风等人齐齐拱手,“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未料今日竟在此相见。”
“女侠不敢当。”宁初晴道,“我们藏海楼弟子做事讲的是随心所欲,只做让自己高兴的事,从来不做好事。”
唐依萝笑道:“两位若真愿意把这金钗让给我们,那就是做好事啊。”
宁初晴道:“是我答应把金钗让给你们,舍妹可没答应哦。你们这样说,她会不高兴的。”
宁暮雪道:“不错,你们别谢错人。谢她就好,千万莫要谢我。”
宁初晴道:“不,也别谢我。我也是有条件的,若诸位少侠不能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和舍妹只好带着金钗离开这儿了。”
段其风道:“什么问题?”
宁初晴道:“贵派这几日在长安城打听凌岁寒此人的情况,是不是你们已经知道她的来历?”
近日来定山派在长安的行动,确实不可能瞒得过藏海楼的眼睛,唐依然不再惊讶她们怎么什么都知道,思索了一会儿,正色问道:“她的来历?所以,她的师父真的是……?”
宁初晴点点头,再问道:“这件事是胡振川告诉你们的么?”
唐依萝蹙眉颔首:“是。她还告诉我师姐,凌岁寒和召媱的师徒关系,是贵楼玉总管透露给他知道的,看来也是真的了?”
听罢姐姐的这两个问题,宁暮雪已知她的用意,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继而道:“铁鹰卫要抓谁要杀谁,本来与我们无关,不过我们总管心善,又铁鹰卫的俞开霁交好,不希望俞司阶为难,才说出凌岁寒的来历,只是想要吓吓胡振川,让他不敢再冤枉谢缘觉——这个前因,胡振川一定没和你们讲吧?”
“可是照这么说,凌岁寒的的确确是召媱的徒弟。”唐依萝迷茫道,“那凌岁寒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楼主常告诫我们,本楼只收集江湖各类消息资料,但一个人的正邪善恶,还是由各大派说了算吧,我们不能判断,也无法判断。”宁初晴道,“所以这个问题,唐女侠莫要问我们,我们回答不了。”
“为什么?”唐依萝更加不解,“你们既对江湖上所有人都了解得那么清楚,还判断不出他们的善恶?”
“这是楼主说的,我只是转述楼主的话而已。”宁初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拿出自己方才买下的那对金钗,话锋一转道,“舍妹没答应把它让给你们,所以这两支金钗,你们只能选其中一支。”
唐依萝点点头,道谢以后,让春燕选择。
两只金钗,一只钗头是燕子形状,一只钗头是喜鹊形状。
春燕几乎没有犹豫,伸手指了指那支“喜鹊”。
宁初晴遂把它递给了她,又笑道:“胡振川多嘴饶舌,守不了秘密,但定山派不会吧?”
段其风了然道:“两位娘子放心,今日我们的对话,天知地知,定山派与藏海楼知。除此之外,我们再不会告诉别人。”
宁暮雪笑道:“你们确实比胡振川可信。”
这之后,双方告辞分别。
一走出店铺,走入西市熙攘的人流之中,宁暮雪的脸色立刻冷下来:“哼,果然还是胡振川,当初总管明明叮嘱了他,这件事尽量不要往外传。他倒好,半点没有将总管的话放在心上,还到处宣扬这件事,害得总管前几日还要向楼主请罪。”
“楼主不是说了么,召媱本来也没瞒着自己有徒弟,而凌岁寒这般厉害的本事,迟早有一天她和召媱的师徒关系会暴露。因此总管当初只是叮嘱他们‘尽量’,而不是‘一定’。”宁初晴也分外不悦道,“这倒不是总管一个人的疏忽,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凌岁寒此次来长安的目的居然是加入铁鹰卫当官,那么胡振川当然不会放过她。”
“姓胡的是想借刀杀人也好,使别的毒计也罢,跟我们有何关系?凭什么把我们藏海楼牵扯其中?”宁暮雪心情不佳,将才买下的首饰的珍珠扯下来,当小石子一样扔着玩儿,“他到处宣扬凌岁寒的来历倒也无所谓,偏偏还要说藏海楼担保此事不假,是生怕召媱不和和我们藏海楼结仇吗?”
“他以前倒没这么笨的,这一次,他是太害怕凌岁寒抢了他的权力。男人就是这么小肚鸡肠。也怪我们藏海楼这些年不怎么理会江湖事,逍遥了太久,让这些人忘记得罪藏海楼究竟是什么下场。”宁初晴觑了妹妹一眼,“扔这个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把姓胡的脑袋扔下来更有意思一些。”
“你说得对,可惜还不知道楼主到底打算怎么办。”
两人一边谈话,一边向藏海楼的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段其风与唐依萝一行人也在返回有朋客栈的路上。
听罢段其风的叙述,唐依萝喃喃道:“所以大师伯和四师叔七师叔都没来……”
“他们没来又怎样?我们难道就不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了吗?”段其风挺胸抬首道,“唐师妹,你可别忘了,师父师叔们在我们这个年纪之时,已经在江湖上做下好几件大事。而现如今,该是我们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时候。”
唐依萝笑起来:“可是最近又发生一件事……”
段其风道:“什么事?”
唐依萝反问道:“段师兄,你认不认识陈娟?”
“陈娟?”段其风呆了一下,“你是说,耳东陈,婵娟的娟?”
“不错,师兄你真的认识她!这可太好啦,我还以为只有大师伯和四师叔七师叔认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