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柳孤城已经学会了不去死忍住自己动情的声音。
他一边粗喘着,一边哑声回道:“我怕……做狗。”
“怕失去做人的自我……和梦想。”
越长风掐着他的下巴,扳过他羞愧地深深埋在榻上的脸,眸光深深的注视着他。
“所以,你宁愿回来当一件连狗也不如的玩物?”
她用了一个“回”字。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在入城的路上被陆行舟逮回来的;又或者,她本来就料到了他会出城,故意让陆行舟待在那里守株待兔。
支配者所设下的天罗地网,本来开了一面。
如果他当初选择的是离开帝京,有多远跑多远——
可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了自投罗网。
“是,主人。”支配者的规矩,柳孤城只能这么说。
越长风放开了掐着他下巴的手。
“很好,你终于学会了坦然面对主人。”她顿了顿,却还是摇了摇头:“可是,你还没有坦然面对自己。”
“你说的,不过是你一直在努力灌输给自己的表面原因。”
柳孤城一下愣住。
越长风却没有把话头接下去的意思,只是打开了带来的食盒。
这次,她既没有给他喂食的意思,也没有把饭菜倒在脚上,迫他用羞辱的姿势舔舐食物。
她解开了男人的手铐,把饭碗放在他的左手手里,勺子放在他的右手手里。
“自己吃。”她用施舍般的口吻命令。
柳孤城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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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孤城只觉浑身酸胀发烫,勉子铃带来的感觉仿佛被放大了数倍,每一下最细微的滚动也让他双腿发软,跪也跪不起来。
第一个想法是:饭菜里被下了药。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明明手铐已被松开,金丝雀也没有被鸟笼困住,他却不敢用双手去触碰自己身上的任何部位;欲望不绝的在脑内叫嚣,他却只能瘫在地上胡乱扭动翻滚起来。
好痒,好空洞,好难受。
他颠颠巍巍的爬到放着玉器的案几前,拿起玉器便要像往常一样往自己身上蹭去——
“我有让你玩了
么?”清清淡淡的声音有如一桶冷水毫不留情的淋在头上。
“主人、我……你……”他连一句完整句子也说不出来。
越长风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去,悠然自得的笑笑:“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因为本宫在你的饭菜里下了药,现在又不让你自行解决?”
柳孤城呆呆的看着她。
“你错了,”越长风摇了摇头,“本宫根本没有下药。”
“你只是习惯了本宮給你的規矩和制度。”
短短的一句话仿佛当头棒喝,一下子打得他脑海里满天星宿,晕乎乎的什么也思考不了。
在过去不知多少天的天昏地暗之中,他已经习得了吃、做然后睡觉的生活。
每一次的“吃”,都形成了“做”的前兆,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这种常规,如果吃了之后不做,身体便会发出□□难耐的抗议。
支配者根本不需用药,就像她根本不需手铐鸟笼一样,只需画地为牢,他就已经逃不出她的天罗地网。
越长风用那副悲天悯人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无论身心都陷在无边痛苦之中的男人,再次问出了曾经在书房里问过的那个问题。“所以,柳奴觉得你更需要的是所谓的自我,还是本宫的规矩和制度?”
“我、需要你……”
柳孤城脑中已经糊成一片,不管是药性还是习性,他对自己这一刻最想得到的东西都再也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