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折腾到最后,人俯在自己耳边,分明也喘息得厉害,怎的早上一起来,精神愈发抖擞了,好奇他到底哪里来的精神气,问道:“你睡醒了?”
宋允执点头,“我睡眠好,睡两个时辰,足矣。”
钱铜想说她原本也是个睡眠极好的人,但自从与他成亲后,她的睡眠严重不足。宋允执手里的帕子正游走在她面颊上,她道:“有件事,要与你说,你得答应我。”
宋允执问:“何事?”
“关于这回海峡线论赏之事。”钱铜昨晚便要与他说,后来被他一壶酒灌醉,嘴里说的全是撩拨他的荤话,完全忘记了正事,此时要进宫了,她才临时与他通气,“钱家三公子钱章煦,这回功劳不小,你帮我与陛下说说,金钱上的赏赐,便不需要了,让陛下给他单独立个门户,也姓钱,但脱离我钱家本家,另置一本族谱。”
宋允执不太上心,“为何?”
钱铜看出了他心里的小九九,忍不住拿脚去蹭他的小腿,轻声道:“世子,拿出度量来,他是我义兄,这醋你也吃?”
宋允执转身去拧帕子,公事公办道:“海峡线的折子,我已经拟好了,赏罚分明,陛下要如何赏赐,你我无权干涉。”
死心眼儿,古板男。
钱铜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腰,“夫君。”
宋允执不为所动。
钱铜的手指便往他手带缝隙里钻去。
宋允执直起身回头,问她:“钱铜,是不是还没挨够”
挨什么?
钱铜庆幸嘴慢了一拍,先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身体彷佛又被碾过了一番。
色魔吧他。
钱铜赶紧起身,扶着床架往外走,软得不行来硬的,直接威胁道:“你最好照做,免得他日后悔。”
他自己讨到了媳妇儿,便不管他亲妹妹的死活?
在扬州知州府时,钱章煦被他打了几十鞭子,昭姐儿哭成了什么样,他没看出来其中的玄妙之处?
也对,此男能做出拿剑逼人求亲,能对他有什么指望
钱铜没告诉他,怕他护妹心切,反而跳出来把事情搅黄了。
时辰不早了,钱铜唤了婢女进来帮她更衣。
今日进宫着装极为讲究,所穿的衣裳昨夜长公主便让人送了过来,婢女也给她配好了,两个近身婢女,皆乃熟悉宫中规矩的人,手脚麻利,一炷香不到便替她梳好了头,换好了衣裳。
起身时,宋允执也收拾妥当了,手里拿着她的披风,到了屋外,替她披上了肩头。
长公主今年新得来的两件紫貂,一件给宋允执做了大氅,另一件给钱铜做成了披风,冬季御寒格外暖和。
头一次得了如此贵重的礼物,钱铜感觉还不错,并肩与宋允执走下台阶,“我这回空手上门,多少有些失礼,待过完年,你陪我一道去挑些东西”
知道她自力更生惯了,不愿意欠人情,宋允执也没急于一时去纠正她的习惯,一步一步地来,回道:“上回你送的枪,听说母亲回来便没离过手。”
“真的?”
宋允执应道:“嗯。”
等两人到了门口,长公主已经在马车上候着了。
儿媳妇头一回进宫,对京城不熟悉,对宫中的规矩和人更陌生,担心被人刁难,长公主打算陪她一道前去。
钱铜坐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见识过她的厉害,钱铜对她除了敬重之外,也有几分畏惧,是以上车后便与其道歉:“母亲,久等了。”
“我也刚到。”长公主看了一眼她脸色,问道:“住得还习惯吧?”
钱铜点头。
可长公主眼尖,在她坐下来弯身的瞬间,看到了她颈子内的一道青紫色的吻痕,不觉骂出声,“死小子,还以为他是个混葫芦,竟是匹饿狼”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钱铜一愣,看到她的目光后,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耳根慢慢地开始升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