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倒吸冷气,为忍耐火辣辣的痛,双手攥得极紧。很快,一件衣裳抛了过来,径直罩在她的头上。
瞬间她看不清任何,听见晏闻筝冷肃的声音。
“穿上。”
阮流卿默默咬着下唇,知道晏闻筝此举是为何意——他为了打自己,将裙子和亵裤都撕坏了。
想到此处,阮流卿头埋得更低,无意再顶嘴挣扎,乖乖伸出手想将头上遮挡光明的衣裙拿下来。可摸索半天,又怕牵扯到伤口,甚是小心翼翼。
可没想到晏闻筝等不及了,冷嗤了一声,“蠢。”
紧接着,他身上的冷香味再次扑面而来,他俯下身,动作几乎粗暴的扯下细腻衣裙,更毫无避讳的,往她身上套。
似避忌了些许伤口,拢上亵裤时,到底轻柔了些。
日辉流转,透过窗扉洒进来的灿烂金光已经没了踪影,临近申时两刻,阮流卿总算要见到自己妹妹。
娇弱柔嫩的身子被晏闻筝蛮狠的放下,因着两处伤疼,她险些都快站不住脚跟。看着面前的古朴木门,她竟有些害怕和犹豫。
“进去啊。”
晏闻筝在身侧负手,俊美的面在光亮照耀下衬得冷白,更为昳丽无双。
可让人一眼看见的,仍只有那明晃晃的阴森恶意。
阮流卿收回视线,在心砰砰跳的情愫中推开了门。
房间一览无余,只尚有些昏暗,她视线快速巡过一圈,果真看见了惶恐与受惊的阮流霜。
仍是方才所见那不整的黄衫,而此刻更为狼狈些,嘴里塞着布团被绑在椅上。
她想找晏闻筝要说法,可回过头,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霜儿……”
阮流卿忍着酸楚朝阮流霜过去,每一步都有些艰难,心底更是又心疼又慌乱。
好不容易解开了妹妹身上的束缚,可不曾想面对的是她歇斯底里的泣音。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现在才来管我?”
阮流卿一愣,被少女的质问刺得心一涩,眨了下眼睫,将其搂进了怀里。
“霜儿,是阿姐来晚了,让霜儿受罪了。”
可她“掩耳盗铃”的安抚并不会将一切所发生之事遗忘,她和霜儿再回不到阮府里那些姐妹情深、亲密无间的时日。
是什么时候变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只是此刻霜儿怒瞪她的眼神很陌生。
陌生的仿她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未及笈的奋力又赌气般少女将她推开,发丝凌乱黏在湿漉的脸上,阮流卿望着她,痛心道:“霜儿,我是阿姐啊,你最爱的阿姐啊。”
“你不是。”
阮流霜打断她,朝她喝道:“从你离开阮府那日起便不是了!”
“你……你说什么?”
阮流霜抬袖狠狠擦去脸上的泪,又道:“今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家里分崩离析成那样也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跟归政王走?”
听见这话,阮流卿心滞了一瞬,颤声问:“这话什么意思?你又从哪里看到我愿意和晏闻筝走?”
阮流霜冷笑了一声,“我亲眼看见的,那日在祠堂,他那般护着你,不惜和父亲大动干戈也要将你带走,姐姐,我不明白,你
为什么要跟他走,你走后,你知道我和母亲日子多难吗?”
“所有都将你同归政王私奔之事归咎到我和母亲身上,父亲日日斥责怒骂,周姨娘再煽风点火,府里所有人都落井下石,姐姐你倒是和归政王一走了之、恩爱缠绵,可我们呢?”
字句如刀刺心,阮流卿听罢,如心被狠狠扎透,身子晃了晃。
她说不出话来,更是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便被晏闻筝扯进泥泞里,再也爬不出来,一步一步更是任为其鱼肉推着走,可而今在至亲之人的眼里,竟成了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啊。
阮流卿本以为自己没有泪了,可干涩红肿的眼儿竟又流下一行清泪,悲戚的望着陌生的妹妹,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没有人教我,姐姐,就是因为你害了我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