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柔弱的女人,这样同他对着干的一个女人,竟会有了他的血脉?
看着看着,他眸色深了些,转而将人横抱起身,阔步朝外走去。
“去把太医院的刘老头带来。”
影风听罢,深知王爷口中的“刘老头”乃是当今天下医术数一数二的老太医,平日刘太医只为陛下号脉医治,而今竟……
影风不敢耽搁,连领命而去。
此时太阳的金光快接近尾声,璀璨金黄的光洒下来,更映得王府内剔透的琉璃瓦玲珑宛转。
晏闻筝抱着人,步履稳健,可却一声一声似踩在了他的心底,连带着他的心晃动。
以往他不是没有抱着她走过,可从未有一次觉得这样的漫长,而心底的异样愈发诡谲的张牙舞爪,他不知如何对待,薄唇抿得几乎像一条直线。
回廊两道的侍从奴仆误以为是着这王府的主人又是暴戾的要实施酷刑,连跪下去叩拜,却抖得哆嗦。
待穿过长长的回廊,及至他的寝居,晏闻筝将怀中的人放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动作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轻柔,可他没想到,如此动作都能让少女有所察觉。
“晏闻筝……”
声音细弱至极,从唇瓣里溢出来,更像昏睡深处的呓语一般,晏闻筝微俯身,这次听见了。
是在喊他的名讳。
凝着少女娇美苍白的容颜,晏闻筝唇角缓缓携起一抹孤独,似笑非笑,充满玩味。
看来是真恨他,都这样痛苦了,都还记得在梦中喊他。
只是不知道,那一声名字里,是对他的恨多些,还是恐惧多些。
看了一会儿,大掌扯过被褥往少女身上盖。
顷刻,娇小柔软的身子被阔硕的被衾笼罩,乌黑青丝如瀑散在枕头上,更衬得人娇弱可怜了些。
晏闻筝瞳眸微眯,本就光怪陆离的心更是复杂难测,思虑得烦闷,索性想起身离她远些。
可身躯方一动,他发觉自己的袖袍有一抹微不足道的阻力,轻轻勾着。
他一笑,敛眸望向深阔榻上的少女,勾住他袖袍的果然是她。
而人,已经快醒了。
晏闻筝蹙着的眉眼舒展一分,不禁好整以暇,若她知晓自己怀了他的骨肉,该是作何反应?
凤眸微挑,直勾勾看着颤颤掀起眼睫,似挣扎了几瞬,总算睁开了。
潋滟的水眸畜春,尚懵懂无措的望着他,许是反应了些许,认出他来了,刚入世的纯真小鹿受了惊,立马便警惕和厌恶所替代。
更甚孱颤蜷缩着往后撤,可而今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晏闻筝眼睛半眯,觉得甚是不悦,戾气溢出来,偏要将懵懂纯真的小鹿禁于自己鼓掌之间。
大掌一捞,便狠狠掐握住了少女的后颈,迫使她仰起头来。
“往哪儿跑?你跑得掉吗?”
充满戏谑的话阴丝丝的渗入骨髓,阮流卿好不容易醒过来,又觉得全身无力,怕自己又晕过去,急急深吸着气,要自己保持冷静。
可这样的时间,晏闻筝不会留给她,强势偏执的硬将她搂进怀里
,又故作“宠溺”柔情的轻抚她的发丝。
阮流卿不明白,挣不开他的桎梏,反倒愈抱愈紧,更是难舍难分。
她难得再挣扎了,问他:“霜儿呢?”
可晏闻筝听到这话,似很不高兴,她能敏锐的感受到气压低了,寒意往身上游来。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你的妹妹?”
阮流卿被这样毫不留情的话激得心又是一痛,她记得方才的一切,记得霜儿她……
泪意在眼眶里流转,转而便又要不受控制淌下来了,谁料晏闻筝竟将侧首,掐着她的脸蛋,阴测测朝她道。
“嘘。”